他不清楚自己心里这时候的感情是怎样的。
但他知道他很愤怒。
愤怒,愧疚以及痛苦。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痛苦两个字。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胸腔中。
下一瞬流光伞恍然掠过。
结果这滔天愤怒,毫不客气的往林寂染胸口刺过去。
“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该去给他陪葬。”
随着他话音落下,流光伞上暴增数百倍灵力。
将站在他面前兴师问罪的林寂染穿体而过。
血肉炸的粉碎。
“……竟然是傀儡之术。”
相九戎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墙上抠下来,“傀儡之术可是禁术。”
“修习禁术,由仙堕魔。他本来就已经无可救药。”
晏紫枝收起流光伞,将伞尖上沾染的魔气用手指弹掉。
“我早该杀了他。”
做完这一切,将林寂染打散之后,晏紫枝才动了动身体,感受到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
璧山的地上,还铺着临渊为他准备的地毯。
踩上去灵力翻涌,绵软温柔。
就是不知怎么回事,鼻子却有点酸涩。
每往前走一步。
晏紫枝就能感受到脚底上在走马灯幻境里受过的伤。
像一根细细密密的针,从脚掌心里一路往上蜿蜒扎刺。
顺着血液,顺着身体扎进心口处。
密密麻麻。
丝丝缕缕的疼。
“我的那双靴子呢?”晏紫枝猛然回过头看一下相九戎。
相九戎从他的眼底看到过,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的渴望两个字。
渴望看到那双靴子?
一双靴子而已。
相九戎从旁边的贵妃榻上,拿起那双靴子递到他身边。
有些抱歉道:“靴子倒是保存的好好的,就是你那个储物戒指我没有能找到。”
明明瞧见晏紫枝将戒指随手扔进草丛里,可是他翻遍了那块草丛,都没有找到一个小小戒指。
真是奇了怪了。
晏紫枝没有作声。
抓住那双靴子捏在手里。
沉默了良久,才重新坐回床榻上,将靴子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用脚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