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哥”被他叫得百转千回,颇有种情人低语的调情味道。
“现在,交出你们的所有食物吧。”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打在三人身前的土地里。
……
喻凛猛然睁眼,从床上惊醒。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泻进,头顶的空调还在嗡嗡运作,喻凛揉了揉睡得发涨的脑袋,茫然地盯着在阳光的光柱里飞舞的尘埃,才晃过劲来。
【这是我之前的记忆吗?】
007缄默不语。
【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特种兵?雇佣兵?嘶……看起来也有点像强盗,怎么打不过还色|诱了。】
007:【……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其他室友还没有醒,喻凛翻身下床喝了一口水,反驳道:【没啊,被诱到的笨蛋才应该妄自菲薄吧?】
007:【……是我多话了。】
第一天上午没有排课,喻凛思索了一下,打算去医院看看谢知让。
谢知让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唯一值得关注的无非是后颈上不知道被哪个alpha抓破的腺体。omega的腺体很脆弱,稍有不慎都容易引发感染,导致信息素分泌紊乱。
医院是林氏旗下的医院。谢知让因为发|情期消耗了太多精力陷入昏睡,林鹤昨晚联系了熟识的医生,安排了单人病房让他待在医院看看情况。
至于许泽安,由于喻凛下手不知轻重,在另一个病房躺着了。
喻凛到病房的时候,谢知让已经醒了。他半靠在病床上,覆在被子上的手背上贴了一层胶带,下面的皮肉|漫开一大片乌青。
谢知让失神地望着窗外的树梢与来往的叽叽喳喳叫着的麻雀,一双眼里空空荡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喻凛搬动椅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肩膀惊吓地一耸,诧异地偏过头来看着已经坐下的喻凛,脸上很快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你来啦?”
喻凛扫过床头柜上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粥,说:“不吃吗?”
谢知让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昨天,谢谢你。”
“……唔。”
“谢谢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谢知让抬手,虚虚触碰了一下被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脖颈,语气里有些感伤。
喻凛望着他贴着胶布的手背,似乎看见了他泛青的血管。微微张合的嘴唇干涩泛白,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一场发|情期好像吸干了谢知让所有的精气与血色。
喻凛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开口:“你学得很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触动了谢知让的哪根神经,他突然俯下身,瘦削的脊背微微抽动了起来。
“好想……做一个beta。”
喻凛定定地看着他,迟钝的思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安抚,还是先追问缘由。
但谢知让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游离于所有东西外的反应,只是继续说着:“我好害怕。那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想屈服于欲望的感觉,像奴隶,像野兽……许泽安当时问我,需不需要一个临时标记,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答应的,一个人硬熬着好痛苦,我甚至觉得眼前的哪怕是任何一个alpha,只要他能解救我,我都会答应他。”
漫长的昏睡里,谢知让的思绪翻涌,回想起了许多事情。
有初高中时,同龄人无故地推搡与嘲讽,高大的alpha们围在他身前,戏谑地猜测他的信息素是怎样糜乱的味道。他们羞辱着想要比对ao身体的差异,故意扯开他盖着眼的长发,兴奋地看着他被欺负得通红的眼。
也有后来在白潮里,那些自以为是的alpha们下|流|淫|邪的目光,还有送酒时作乱的手,有意无意的暗示,和总是嬉笑帮他挡开的陈哥。
他甚至还梦到了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没有喻凛的出现,他在许泽安的掌控和他的那些朋友的作弄里度日如年,然后那些日子又随着奶奶的噩耗戛然而止。
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无法拒绝脑满肠肥的男人递来的酒,又在狭小华丽的包间里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在内心嘶吼期待着救世主的降临。
还有……还有许泽安。多少年过去,兜兜转转,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在一场意外的发|情期中无奈委身,从此后颈落下了再也无法摆脱的印记。
“林昼,我突然很害怕,我的命运注定就是要成为别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