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玉终于挪动了脚步,他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回到胸腔里。
病床上袁嘉林依然沉睡着,可陆怀玉这次知道,他要醒过来了。
“多谢。”陆怀玉对医生说,视线却没有离开过袁嘉林。
医生说了几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之类的场面话,就招呼人把袁嘉林送回重症监护室了。
陆怀玉一直跟着到门口,直到再也看不到袁嘉林。
这场下了多日的雪,终于是停了。
……
警署听说了手术成功的事情,才把赫尔曼的审讯记录发来,赫尔曼对其他的事情和盘托出,唯有袁嘉林基因的事情却缄默不言。
视频里的赫尔曼十分无所谓地说:“要想知道你们自己去问那位殿下吧。”
警员:“这件事不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你们队长摆了我一道,我就只是想恶心一下他。”赫尔曼皮笑肉不笑,“但不说对我有没有坏处,我应该会被判永久监禁吧,我说了能给我减刑多少?五年还是还是十年?根本无关痛痒。”
前几天赫尔曼可不是这个态度。
陆怀玉把视频看完然后拨周周的通讯:“赫尔曼在看守所的时候谁去探视过?”
“你怎么问我?我不清楚啊队长,我现在去问一下副队。”周周念叨着,往陈霖那边走去,过了一会,听到她问陈霖的声音,“副队,谁去看过赫尔曼啊?”
周周应该是戴了耳机,陆怀玉没有听见陈霖的回答,过了两秒后,他听见周周的回答,“之前伊莎贝拉的律师。”
“他跟赫尔曼说了什么?”陆怀玉按下电梯。
“这个得去问问看守所那边,对了,队长,袁教授醒了没?”周周问。
“我猜他已经告诉赫尔曼伊莎贝拉将孩子打掉了。”陆怀玉进电梯,“还没有,我在医院。”
挂断通讯,陆怀玉按了楼层。
到了十八层,进来一个人,是袁嘉林的主治医生。
“您好。”医生也按了楼层,“来看袁教授?”
陆怀玉点头:“您好。”
“您就是希尔女士的儿子?”医生说,“这就是缘分,前段时间我师伯说遇到个棘手的病人,没想到就是袁教授。”
“确实很巧。”陆怀玉也有些诧异,“这次的事情多谢。”
“好了好了,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好听的,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说不好听的,你们又不是没给钱。”医生伸出手,“卡拉·多尔特。”
陆怀玉伸手与她相握:“陆怀玉。”
“好了,这就算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多尔特到了楼层,“袁教授明天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我保准他醒来以后和平常一样活蹦乱跳的。”
“不过他提前醒也说不定,毕竟之前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医生确实一语成谶,袁嘉林还真就提前醒了。
陆怀玉和平常一样,站在病床前,隔着玻璃罩看袁嘉林,氧气仍然在源源不断的供应,只是插在头上的探针拔掉了。
袁嘉林缓缓睁开眼睛,玻璃罩隔音陆怀玉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通过口型判断,“小朋友,长得真漂亮,我见你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