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行万生阵的人当然是闫憬。其实从他掉进圆柱开始,他都是清醒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受他大脑的控制,因此他动不了。艾君娴与闫悦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也知道闫悦做了什么,也清楚闫悦此时的下场。他本以为他会愤怒无比,但实际上等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后,他竟是无比的冷静。他站了起来,在阵眼中打量着五行万生阵,他确定他是不会这个阵法的,闫悦又是怎么会的,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二十多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闫憬等到双腿有了力气,也记住了阵眼中的小阵后,他便循声向大阵外面走去,大阵主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走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被五行万生阵紧紧吸住的湛昭。他平静地看着湛昭,心里对这人没有任何的想法,所以只是看了几眼后,他便收回目光,再次抬脚向被屏障护住的众人走去。
闫憬刚开始走得很慢,就像是刚学会了走路一样,但很快,他似乎知道该如何走路了一般,速度快了起来,最后那步伐快到如飞,也是因此,从五行万生阵到屏障前,他其实也不过用了两分钟左右。他站定后,先扫视了一圈屏障里的每一个人,多看了还在昏死的闫泠泠与依然蹲-在湛玄月身边的湛星月一眼后,他定定的盯着湛琪,“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湛琪笑了笑,“不亏是我看中的,果然厉害,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你能告诉我答案吗?那个五行万生阵,你怎么会的?那个阵法是我独创的,我确信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为什么会呢?”
闫憬摇头,“我不会,这个阵法是我的妹妹画的,你刚刚又杀了她一次。既然五行万生阵是你独创的,那么它的作用是什么,你最清楚了,你能告诉我吗?它的作用是什么?我想应该能压制你的部分能力甚至绝大部分能力,不然,我妹妹画这个阵法就没有必要了,不是吗?而且她还说了,你杀了她,她也要杀了你。所以这个阵法能杀了你,对吗?”
湛琪也摇头,“你错了,五行万生阵没有杀伤力,它只是一个为我提供修炼时所需要的五行之力的阵法而已。所以我也很惊讶,画出这么一个没用的阵法来,你的妹妹到底在想什么呢?”
闫憬可不觉得闫悦画五行万生阵是没有任何用途的,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阵法一开始时缺少土,闫悦是从木庙柳树的根部抠下了一些粉末才使得这个阵法完整。也许这个本来只是为湛琪修炼提供五行之力的阵法,在使用了那些粉末后成了变化,而这个变化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湛琪也应该与他一样不知道这个变化,或许他可以诈诈湛琪。
闫憬想到这里,侧头看向湛韫,“你的琵琶很好看。”
湛韫左翅伸出,翅尖轻轻地点了点闫憬的头顶,“谢谢你的夸奖。你好些了吗?”
闫憬眼珠往上翻了翻,瞄了那巨大的翅尖一眼后,抬手将其打落,“好得不得了,我现在要做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要去催动阵法,在阵法启动前,你帮我拖住他们。”
湛韫收回左翅,“好,你去吧。这里我能守住。”
湛琪冷声嗤笑,“怎么着,你要催动五行万生阵为我助力吗?我说了,那不过是一个为我修炼提供五行之力的法阵罢了,难道你妹妹画出来,就能改变其性质了?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我控制的,它们都是属于我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做什么?”
闫憬挑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他对着湛琪伸出手来,指甲缝里还有些微的粉末,“你忘了这个五行万生阵的土是哪来的吗?它不属于你,而你应该知道,在我身后有一个人,他代表着土,你只能让这个地方的一切属于你,而他可以让一切与土有关的东西都属于他。这些粉末,就是他给予我的土。”
湛琪脸色顿变,“不可能!”
闫憬哈了一声,“你说不可能?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有人能够代表土?还是那个人所代表的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妹妹,被你虐杀死在了二十多年前的人,都能成为鬼在这里出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我,此时也在这里,那么,只是一些土而已,有什么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一直想杀了你。抛出我这个饵,你果然咬钩了。”
湛琪脸色越发难看,“找死!”他从那座怪物尸身堆成的小山上站了起来,众人随即都往下走去,只剩他一人站在那顶部。他眼神冰冷的盯着闫憬,“你没有机会的。”他说着就抬起了手,对准了闫憬的脑袋,然后口中无声念了一句什么。
闫憬双眼突然瞪大,然后整个人就往后倒去。湛韫一直注意着他,立即伸出翅膀托住了他,将他揽进自己怀中,只见他呼吸急促,体温急剧升高,转瞬之间就没了呼吸。湛韫一怔,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在他怀中失去了生命的闫憬,声音颤抖的轻轻唤了一声闫憬的名字,又随即摇晃了几下闫憬的身体。
湛琪依然举着那只手,冷冷看着这一幕,“别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你们与我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简直可笑。我在这世界已经近千年,除非我想,否则不论是谁都无法杀死我。时间到了,把门打开,我留他和你一个全尸,不然,哼哼。”
湛韫抱着闫憬的尸体,神色渐渐竟平静了下来。听到湛琪的话后,他点头了。这一幕看得已经脱离五行万生阵刚好拿着锡杖飞回来的湛昭与屏障中的众人都皱起了眉,这样的湛韫很不正常。湛琪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时间到了,闫憬被他一怒之下杀了,此时还能够打开的也只有湛韫了,他这会心中极是疑惑,他活了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自认早就不会轻易被人激怒,可为何只是听了闫憬那几句可以完全说是无关紧要的废话,他就动了杀机,而且这杀机还无法压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