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天天做不完的习题,我去你上也上不完的自习。”
“随便无所谓地放飞吧,告诉妈妈我今晚不回家!”
盛宁就听清楚了这两句。
因为旁边有个唱歌跑调的,正在用她那只背过课文的嗓子跟着一起唱,在一众跟唱的声音中分外突出。
远处的对面,不停地有人在往楼下扔撕碎的试卷,纷纷扬扬,像演唱会现场喷薄的彩带。
或许很多演唱会都不及现在的场景热闹。
任盈君还在声嘶力竭地呵止,看到盛宁出来之后,她突然表现的更生气了,甚至直接上手去扯前面的学生。
最后被旁边的老师拉走了,扶着她往办公室走去,并劝她冷静一点。
还有些佛系的老师,在旁边拿着手机录视频。
人很多。
盛宁却很轻易地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面孔。
陈淑容在下面,还有高三(一班)的人,他们阻止着任何试图靠近乐队打扰的人。
段仪,班长,还有其他高二(一)班的老同学,都均匀地分散在各个楼层当气氛组,在很用力地带动气氛。
下面敲架子鼓的人是毛莎。
她正非常欢快地随着乐队一起打节拍,长卷发披散在背后,随着动作一弹一弹的,很有节奏感。
王宏杨也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狠狠地当着全校的面搞了一把大的。
他站在万众目光聚集之处,仿佛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散发着光彩。
盛宁将这些尽收眼底。
她看着看着,突然之间,仿佛有一层膜破掉了。
现场的热烈的情绪突然传递给了她,为她早已干涸的灵魂注入新的生命力。
像色盲突然看到了色彩,像聋子突然听到了声音,像一个瘸子突然可以甩开拐杖尽情奔跑。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展现在她面前一个如此绚丽灿烂的世界。
盛宁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然后,盛宁察觉到了一股注视的目光,转头望去。
她看到了角落处的沈恪。
沈恪微微歪着头地看着盛宁。
这是一个脆弱可怜的姿势,可用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又经历了一番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