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我这弟弟,的确是个废物。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反抗,他上了行刑台,被架在火刑架上,他低着头,谁也不看。而他的生身父母,除了忍住眼泪,什么也做不到。大长老一脸终于得偿所愿的得意。
黑镜冲出来。我放了尤异,我告诉他:“你自由了。”他却说我疯了。
他的神情那么悲戚,好像错的是我。
我何错之有?!是我放了他,是我救出他,是我杀了害他沦落至此的大长老——
我何错之有?!——
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我冷笑,将金蚕和黑骨刀丢给他,接下来,就该去完成我的大业了。
杀一人是屠夫,杀天下是英雄。
自古成大业之人,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我愿意做这个恶人,杀光所有自私自利、迂腐守旧、虚伪伪善之辈!
如果只有这条路,我愿成为执刀人。
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在乎究竟杀了什么人,鲜血笼罩了我的眼睛,目之所及,是杀戮,杀戮,杀戮。
……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和他,会成为对手。
昆仑山上,我败给了他。不知何时起,我的弟弟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我不甘心,我的大业,不该就此止步。可是输给他,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这天地唯一值得我舒心的是,满手血腥的我,曾经救出了他。
可他还是优柔寡断,他没有彻底杀死我,而是选择将我封印,封印在他的灵魂中,只有他死去,我才会死去,我们同生共死。我陷入黑暗中,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意识逐渐消散,我在经年中,与他共同沉眠。
在秦岭地下,我醒来过,在一具丑陋的花皮狗脸中,我的废物弟弟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他甚至和一个心怀不轨的野男人混在一起,令我非常失望。
经年的沉睡后,我已经不想要他的性命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想杀死他。但他快要死了,或者,换个词,大限将至。
该要从何说起。这一切,与我那废物弟弟封印我的方式有关。
我的血脉不弱于他,要将我封印,必然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