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心中已是气急,一想到纪渊每天装作没事人一样在自己身边乱逛,还毫不在意地骑马,完全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心里的怒火便窜天一样旺。
&ldo;养之……&rdo;
纪渊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名字,却被谢霖打断。
&ldo;你既然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往后再别叫我名字,全当我曾经对你的关心喂了狗!&rdo;
说着,谢霖扭身就走,他倒也没有要离开,只是想稍微冷静一下,可刚迈半步就听见身后人窸窣动作,听着像要下床,瞪着眼回身。
&ldo;你敢!&rdo;
纪渊悄摸摸收回一条腿。
&ldo;你要是再敢从床上下来,&rdo;
谢霖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胸口急促起伏,脸都涨红了,纪渊少见他这样灵动鲜活,又是担心自己,心中还有些偷着乐,却忽然听得谢霖认真落下一句:
&ldo;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rdo;
纪渊被强制卧床休养,无法亲自日日缠着谢霖,便换了个主意,卖惨央告男人主动来陪着他,于是谢霖每天从睁眼开始,便见小太监跑来和他说:
&ldo;皇上又低烧了,梦里唤着您的名字,还请您去瞧一瞧吧。&rdo;
一开始谢霖还心急,也没细辨真假,跑过去一看,人清醒着,备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一起吃早餐。
一回生二回熟,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借口,纪渊变着花样差人来,谢霖十次里面有八次都会信。
或许也不是会信,有时明知是假的,可纪渊想见他总是真的。
谢霖看着院子里逐渐干瘪下去的梅花,心中五味陈杂。
腊月刚冒头,便是一场冬雨。
谢霖夜里听得雨声啪嗒,心中一颤,白日醒来,院中梅花果然被打得七零八落,明明都已经晒好了,可纪渊没有主动收,他也没有管,没想到天降夜雨,却是功亏一篑。
男人立在石桌边,挑挑拣拣,却是一朵完整的花都没有了。
他发着呆,门口有人前来,又是纪渊身边那小内侍,谢霖只瞥一眼,便知道纪渊又叫他过去,可他正因这梅花心烦,不愿搭理,于是不及太监开口,便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