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舟怔了怔。
“恨这个东西,到最后大多数都会变成后悔。或许……能聊开呢?就算不行,他们也改变不了现在的你了不是吗?”
“至少还有我们期待你长成更好的大人,不是吗?”
老白的意思,大概是不想看到他真的变得举目无亲,更不想他可能会为此而后悔。咀嚼着老白的话,路行舟之前要断干断净的劲倒也真的有些泄了。
那些无法收敛的控制欲,他曾经的心软不反抗,或许也是原因。
连着几天,路行舟时不时打开黑名单,可关闭拉黑的按键始终没按下去。犹豫着犹豫着,老教授就把他拉进了课题组的群聊里。
见见组员,熟悉熟悉他们课题组的办公室,研究起老教授指定的文献,路行舟比前一段忙碌了不少。深得白子逸真传,纠结摇摆的事便没有再想。
一晃就四月了。
再一晃,路行舟带借口出去溜达,结果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带白子逸去古镇看了打铁花。四面环山的民宿里接着吻,滚啊滚的,白子逸的生日也过了。
回来次日是周五,晚上天文学院请了暗物质研究的大佬讲座,老教授要路行舟也去听听。
听得挺迷茫,好在师兄师姐也很迷茫。
讲座结束,路行舟回到小区已经十点多了。上楼,刚到四层,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就传了下来。听声辨位,应该是505。
谁来了?
路行舟快步一跨,看到家门没关严实时,他认出了在和白子逸叨叨的那副声线。
“……是,我那会就是生气。我就是气路行舟没告诉我你俩的事。我也确实嫉妒他,但我真的没想过害他……求求你了大哥,让我见见他吧,我、我真的快后悔死了。”
抽抽嗒嗒有些像发酒疯的,居然是肖凡。
“不行。”白子逸听上去也喝了不少,“你烦人。”
“我烦人,我混蛋。我也不求你们原谅我,但、我道个歉……我当面给他道个歉我就滚,我给大哥您做牛做马行不行?”
“不!行!谁让你那会跟我说那种话……”
路行舟耳朵一尖,没成想屋内两人的掰扯没再扯出点具体内容,听到白子逸的回话变得迟缓,他才偷听不下去,推门进了屋。
呼吸片刻凝滞,肖凡嗖地弹了起来。
路行舟没理他,换鞋走到桌边,拍了拍已经趴桌上的白子逸的背。
没反应。
皱皱眉,路行舟终于暼向肖凡,语气淡得像块冰,“你灌他了?”
“对不起……”没脑子似的,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后肖凡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真没有,没有没有……”
没再听他说什么,路行舟打横抱起白子逸回了房间。
把酒蒙子在床上安置好,好似家里没别人似的,路行舟自顾自拿衣服洗澡。吹着头,他听见大门“砰”了一下,从房间探出脑袋一瞧,外面灯都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