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于钦抬头看了眼,确实有个小竹筐,刚想踮脚,就听唐臻说“你去拿个凳子踩着,踮脚没用。”
“你怎么知道没用?”
“我试过了啊。”
唐臻刚说完,就见池于钦狐疑的盯着她。
“你”
“什么什么??让你帮忙拿个东西,你看你小气,不帮算了。”
池于钦没再问,拖来个小凳子,踩在上面把小竹筐拿下来递给她。
唐臻连忙用手把小竹筐盖住,她刚看了里面全是破烂儿。
“这回行了吧?完事了吧?”池于钦问她。
“完了。”
前脚池于钦拎着空饭盒刚走,后脚唐臻就在那堆破烂伸手找东西。
还没找到,唐臻又听见脚步声过来,一抬头才发现刚刚走了的人又回来了。
池于钦手里捏着一摞纸巾,往唐臻被拷住的手腕看去,下一刻手就伸了过来——
“你干嘛——”
“别动。”
女孩的声音不大,落在耳朵里却异常好听。
池于钦低着头,把纸巾垫在唐臻被铐住的腕间,那块被磨红的皮肤上。
唐臻莫名滚了滚喉咙,她觉得自己手腕那块的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挠了一下,又热又麻,可明明池于钦的手不热,甚至有些冰。
这回池于钦是真的走了,因为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唐臻愣了几秒,才继续翻她的小竹筐,她从面摸出一把小钥匙,解开了手上的铐子。
这不是真铐子,是她在仿真玩具店买的,她爸也不是第一次拿这个铐她,就是因为知道她能打开才敢铐的。
唯独失算的一点,就是钥匙放的有点远,那个小格子唐臻够了半天也够不到。
真不是故意跺脚要吵池于钦,主要是池于钦刚好住楼下。
也是碰碰运气,谁知道池于钦刚好就在
晚上,潘斓回家,想到中午那一幕。
“唐臻她——”
“被她爸揍了。”
“方警官看着挺和善的,不像会打孩子的人啊。”
“她数学考7分。”
潘斓愣了一下,主要是池于钦学习一直都好,学业上的事儿也从来没让她操过心,所以乍听到七分还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总分150。
“这次没考好,下次再考——”
“她改成绩,7分改成47。”
“”
这回潘斓也不帮说话了,换做是自己,或许打的更狠
光照在她的脸上,睫毛反出平淡的日常。
池于钦说的是真的,从初三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别说现在没什么感觉,哪怕就是刚得知池城出车祸的那一刻,潘斓领着自己去太平间认尸,隔着一扇门,她都没什么感觉,一晃又这么多年,池城的样子,早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唯独有一点印象的,是那件灰色的西装外套,皱皱的,脏脏的,下摆脱线露出里面的内衬,永远有一股挥不去的酒腥糜烂。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我也没有要劝你的意思,更不是站在谁的立场为谁说话,我只是单纯觉得有时候,人也不是非要顶天立地做出一番事业不可,我们都是普通人,说白了,除非你能名垂青史,否则也不过就是历史洪流中被统计的一个数字,相比较大成就,做一个平凡的人,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池于钦见过尤淼她爸,的确是一个很文弱的人,到哪都是白衬衫,三七分的头发留了半辈子。
“你说的那件事我记得,但是我也记得你爸爸每次提起,都会和你道歉,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哪怕家长会上,当着老师和其他家长的面,门口还有扒窗户的同学,他也会说一句:‘他错了,让他们家淼淼等久了’,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