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烧得腿软,摇摇晃晃站不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摆布,半推半就地整个人都倾在了周悬身上。
他这才意识到周悬披着的外套无意中被碰掉了,对方正赤着上身,用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拥抱着他,两人之间仅有裴迁身上的睡衣那一层薄薄的布料相隔。
好软的胸肌……
裴迁觉得自己真是烧迷糊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透过衣物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周悬的脸也开始发烫。
他让裴迁坐下来,匆匆套上卫衣,收拾干净沙发,把裴迁套了床品的被褥铺上去,扶着那人在沙发上躺下。
就像他刚刚说的,这沙发的长度顶多一米七,对裴迁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来说实在太勉强了,他只能蜷着膝盖侧卧,顶着眼底的乌青,又是一脸病容,就像受虐待了似的。
周悬揉揉发烫的耳垂,拿过手机算着时间,“半小时后吃消炎药,再隔半小时吃止咳药……刚想起来我们两个晚上还没吃饭呢,刚刚灌一肚子冷风不觉得饿,这会儿有感觉了,你要吃点什么吗?那些药最好别空腹吃,很伤肠胃的。”
“背包……咳咳咳!包里有速食粥,开水冲泡就可以……”
“这个?皮蛋瘦肉粥,我去,这么高级,你这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吗。”
周悬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桶面,拎着水壶打算出门找个有明火的地方烧水。
裴迁叫住了他:“包里还有……咳……便携式电水壶。”
周悬抿着嘴,对裴迁竖起了拇指。
两人靠速食匆匆解决了夜宵,周悬守着裴迁,直到他吃完所有的药,烧渐渐退了才躺下。
这次他倒是不失眠了,一个人霸占一整张热炕,从头到尾滚几个来回都没有心理负担。
第二天一早,江倦来叫他们起床,一推门就见周悬四仰八叉地赖在炕上打呼噜,而裴迁则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一脸虚弱。
这场面让人很难不多想,江倦痛心疾首地摇头:“……太不是东西了。”
萧始闻声来凑热闹,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也愤慨道:“太不是东西了!”
被吵醒的周悬茫然地看着两人,迷迷糊糊下床走到裴迁面前,对他说了句:“含着。”
围观的两人脸色顿时变了,话不多说,转头就跑。
炸着一头乱毛的周悬还没彻底清醒,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把体温计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又发什么神经……”
裴迁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但实在说不出口。
一方面这种误会本就丢人,另一方面就算他是蛇蝎心肠,也很难对照顾了他一夜的周悬恶语相向。
昨晚半梦半醒间,他隐约记得睡眠质量极好的周悬设了几次闹钟来测他的体温,凌晨时有次体温复升,周悬又忙进忙出给他准备毛巾冰敷额头,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生。
想想自己对他的差劲态度,再看周悬以德报怨的做法,格局差异就体现出来了。
其实周悬没想太多,他就是这样的热心性格,一个人在自己旁边重病他总不能坐视不理,何况对方还是要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搭档。
要说有什么缺憾,就是这房间的沙发实在太小了,根本不够一个成年男人睡的。
“嗯,36。7,标准舌温,不用吃退烧药了。这会儿火炕的温度也降下来了,我扶你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是“扶”,周悬看着裴迁缩在被子里,想着早晚得把被子搬过去,干脆省事一点,直接把裴迁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到了炕上。
裴迁的头还昏着,只觉身子一轻,眨眼的工夫就到床上了。
说来丢人,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自以为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早就心如止水,哪成想竟然到了这年纪还会被小自己几岁的年轻人弄出悸动的感觉。
周悬这小子也是的,怎么总是搂搂抱抱的,也不注意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