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陛下回朝就会发作寻许家和徐王错处,许仲宁若不能在陛下动手铲除许家前回都,许家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许凭人事已尽,其余只听天命。二、下午的太阳好,许凭挪到贵妃榻上晒着阳光小睡。珍珠见皇后今日精神较好,心里生出一股侥幸,皇后吉人自有天相,大病未必就不能愈,她祷菩萨保佑她度过此次难关。这时候睡梦中的许凭又剧烈地咳起来,珍珠赶忙上去送水,许凭推开她翻了身继续睡了。珍珠叹气,转头到小厨房去看药煎的怎么样了。厨房里本就不透气,又煮着药,屋子里热的不行,看火的小宫女满头大汗,可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两个个人坐在一处叽叽喳喳吐起苦水来,“皇后殿下真的还有救吗?”“我姐姐前日进屋奉药时听到太医说什么,皇后殿下此次病情与往日大不同,一定要万分小心,听他处方,不然后果他也不敢说。”“怪不得一天就要煎这么多药,从前病的再厉害也不见下这么多猛药,。”“做什么呢!”见珍珠突然无声进来,两个宫女吓得丢了魂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殿下说这样大不敬的话。”珍珠气急了,叫了掌事太监,叫他换人来煎药,把这两个宫女同那个宫女的姐姐一并发配浣衣局。几个丫头哭喊求情也无济于事。另一个大宫女翡翠闻声赶过来,低声叱珍珠,说这是二等宫女,她这样就逐了三个人出去,昭阳宫如今光景,赶了人出去怎么补的回来,到时皇后要用人,可再没有这般堪用伶俐的了。珍珠没有好气,“如今光景这里也是昭阳宫,我逐几个小丫头又怎么了,翡翠姑姑这么谨慎,不如现在就放你出去你自寻出路吧。”翡翠气得跺脚也没有办法,两个人不欢而散。珍珠晾了一碗药等着许凭醒。她早摸透许凭作息,许凭如今觉轻,睡不了多久就得醒。珍珠看着这凤仪殿,想着刚才不快的一幕,眼泪不觉落下来,皇后入主中宫十五年,宫里的摆设从没有变过,许凭一向是最节俭不看重外物的。想着她陪皇后搬进昭阳宫的时候,纵然是再稳重的人也不过二十一岁,看着华丽的宫殿嘴角还是藏不住的笑,十五年如一瞬。从陛下天天来昭阳宫找皇后,到两人只有每月十五对坐无言,再到如今,物是人非,当日年轻美丽的皇后已如枯木一般。珍珠想得入神,过了一会听见小丫头同许凭说话才知道她醒了。忙擦了眼泪,“殿下醒了就服药吧。”许凭见珍珠不对劲,却也无心多问,只是又坐到了床边,把药接了过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了,许凭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是陛下登基没几年,光文被下毒时。那时光文命悬一线,可孩子还存留意识,药太苦了根本灌不下去。许凭那时尝了一口,那药就是这样的苦。也是在昭阳宫的凤仪堂,许凭当时哭的失声,陛下揽过她抱着,同她讲:“光文是日后有大福的人,一定能挺过这次,朕一定会要人医好光文。”如今想起,许凭只觉可怖。光文最后被救了过来,还好好的长到了十八岁,可他的后福呢,许凭想不出在哪,一个被父亲提防的儿子,他的靠山许家一旦倒下,会落得怎样一个凄凉境地,许凭不敢想。她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的,是还是从他打发自己哥哥去守边境开始,还是从选秀纳新妃开始,还是三皇子降生,是从他往事三、东宫赵嬷嬷正给许凭按腿,她虽才有孕三个月,但是身子总是不舒服,又是头一胎,阖宫上下没有一个不小心的。按着按着许凭有些困意,赵嬷嬷看出来,问许凭:“要不奴婢服侍娘娘歇下吧。”许凭正过身子,“你把帘子放下来,我睡会儿。”赵嬷嬷照做,过一会儿便退下了。许凭卧在床上,自己纳闷,她怀孕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在家里时无论是小时候母亲怀弟弟时还是后来姨娘有孕时,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要死要活的,她十三岁那年母亲怀芳儿时差点没把许府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