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一开始不想接他的话,免得惹他伤心,后来忍无可忍:“本王弄的,本王会负责。实在不行赔条腿给你,行了吧?”
“赔倒是不用赔。”顾子言不唉声叹气了,他朝谢异书肩膀上靠了靠:“但是殿下既然要负责,如果臣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那殿下岂不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臣身边?臣怎么能这样耽误殿下呢,哎……”
……
你要演戏也麻烦真诚一点,现在这样是会被观众丢臭鸡蛋的!
一路把顾子言背回丞相府,刚到府门口,一群仆人看见自家大人被逸王殿下背回来,都吓得连滚带爬。
日头正盛,他们大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速喜,快去联系杠行,之前订好的寿材什么的,让他们快点送过来。”
“小吉,去通知顾府,就说让他们过来见丞相最后一面。”
“还有你,大安,去普陀寺请超度的大师,速去速回。”
谢异书呆滞地瞧着这群有条不紊的人给顾子言准备后事,啥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们大人还活着。
眼看着门口的白幡都要挂起来了,顾子言在他身后弱弱地问了一句:“殿下,臣要不还是死一死?”
谢异书:“嗯……,你不死的话,很难收场。”
等到所有人收敛花圈寿材,荒谬无比地把大夫请来时,
顾子言距离失血而死,也没几个钟头了。
邹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顾子言的身体调养得好了一些,准备回太医署了,结果今日又直接打回原形。
看来他在丞相府当差的日子,遥遥无期。
“顾相今日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能给腿扎这么大个窟窿啊!”
邹廊盯着顾子言腿上的木头,尝试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怕是嵌骨头里去了。”
顾子言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虚汗,发际微湿,有些凌乱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上,谢异书背他回来时一直觉得他挺有精神,此刻才意识到,顾子言状态应该很差。
本就是好好养着都能倒的美人灯,现在摔这一下,不死也得掉层皮。
邹廊查看了一下伤口,抬头:“找几个人过来把大人按住,等会拔的时候半点都不能动,要是伤到经脉,这条腿就真废了。”
闻言,顾子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异书,提醒道:“殿下身上的衣袍被臣蹭脏了,咳,让阿笋带您去换一件吧。”
明摆着是要支他走。
“没必要。”谢异书对邹太医道:“找人就免了,本王来按住顾相就行。”
怎么可以让一个哥儿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压在床上?!这对顾子言以后嫁人的名节,可是大大的不妙!
说干就干,谢异书从一旁拿起绸带,在顾子言半睁半阖的虚弱目光中,把丞相大人的手脚绑在了床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