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当真是要疯了。
皇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这俩都能放出来!
丁幕厚道:“老臣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可卿最近炼制了两种新的蛊虫,殿下根骨百年难得一遇,于是想让殿下替她试试,若是殿下愿意帮这个忙,我们再聊正事也不迟。”
谢异书:……
丁可卿神态自若,但脸颊侧面,有一道狰狞的疤,谢异书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生怕稍微动一下,顾子言就一命呜呼。
命根子被人捏在手里,就是这种感觉?
还真是让人不爽。
他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蛊虫从丁可卿的指尖钻出来,形容丑陋,谢异书看得一阵反胃,但还是伸手去接。
被顾子言声色俱厉地喝止住了。
顾子言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
谢异书愣在原地,顾子言道:“你知道他们废了你的武功之后,是想让你干什么吗?”
谢异书吶吶道:“不管是干什么,我都可以……”
顾子言道:“即便是杀了你的兄长,逼你造反,你也可以?”
谢异书瞳孔一缩,看向丁幕厚。
后者唇角含笑,没有动容,显然是默认了。
谢异书往后退了一步。
顾子言喉咙有些发痒,随着咳喘涌出更多的血液。
低垂的视线有些恍惚,他浑浑噩噩地,人生中第一次,打心底里觉得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
一次次理所应当被抛弃掉的话,他其实也会觉得难堪。
不如自己死了算了,何必叫人为难。
念头一烧起来,就如同燎原的野火,顾子言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要往那刀锋上撞,却在撞上去的前一刻,听到了一声跪地的闷响。
“蛊虫种好了。”
丁可卿的嗓音如梦似幻,顾子言抬眼,谢异书已经被允许靠近了。
殿下的手很冷,冷得发颤,轻轻地覆上了他的脖颈:“你在自作主张什么?顾子言,我说过不要你了吗?”
他接过丁可卿丢来的药纱,在顾子言耳边低声道:“我有办法的,你信不信我?”
顾子言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眼前的青年和少年重迭,从来都是救他于冬夜的那簇灯火。
他曾经那么无助和绝望,只能抓着对方的衣袖手足无措,但现在,应该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子言侧眸,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在谢异书后背某处扎了一针。
银针几乎全部没入,谢异书吃痛,伸手去摸,被顾子言箍住手制止了动作:“殿下,针不要取,回去之后,立马找邹廊,他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