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都答应过不会再离开他了,怎么人又跑了,殷无秽委屈气急地想要大哭。
第一个知道殷无秽在大肆找人、且唯一知晓容诀行踪的颐州刺史见状,心里连连暗道糟糕,他猜到了殷无秽和容诀从前就相识,或许有些渊源。
只是尚未判断清这渊源是好还是坏,就乍见殷无秽气势汹汹,颐州刺史瞬间慌了神,被吓破了胆。
伴君如伴虎,他不敢揣测帝心。又怕是有人说了容诀的不是,触怒皇帝,这才有了面前这一出。
总之,一通折腾下来,颐州刺史更加不敢告诉殷无秽容诀的行踪了。
唯恐容诀出事,颐州刺史立刻派人马不停蹄地去向他通风报信。等容诀知道这一切由于信息差所导致的误会之后,也傻眼了。
他心道不好,殷无秽说不准真的在漫处找他,要是没找到——
容诀简直不敢想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立刻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从枫树林赶回去。
彼时,殷无秽已经将颐州刺史府整个翻了一遍了,可没有一个人见过容诀,他甚至没有回来,就这么直接原地失踪了。不,也许不是失踪,他还是不愿回宫,不愿过在宫闱里的日子,所以又离开了。
抛下了他,特意挑在这时候。
这个,殷无秽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待他?!明明都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殷无秽那一刻有多欣喜若狂,此刻就有多痛彻心扉。
他心痛地面沉如水,周身气压压地很低,气势迫人。
刺史府下人个个噤若寒蝉,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仿佛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看不见的锋刀。
直到——
“回来了!陛下,掌印回来了!”“啊对!掌印下晌说想去看枫树林,带了几个人去看红枫了,现在人已经回来了!”“不用再找了,陛下!!”
“……”
四面八方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层层涌进殷无秽耳中,将他从锥心之痛的极致痛苦中拉出,再从头淋了个透彻。
殷无秽这时候才讷讷心想,原来容诀是去看枫树林了啊,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抛弃自己。巨大的狂喜如同蜜糖般浸透了殷无秽整颗心脏,他甚至完全不在意容诀没有告诉他就离开的事实,唇角立刻扬了起来。
好像刚才那个失态到魂飞魄散的人不是他一样。五官表情顷刻归位,殷无秽从冷峻阴沉重又变得温和有礼。
他赶忙从头到尾拾整了一下自己,对下人道:“孤先回房稍事休息,你见到掌印叫他过来。”
“是。”下人一礼,忙不迭快步去了。
殷无秽施施然回房,喝茶坐等容诀。
少顷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殷无秽唇角又是一扬,但被他勉力压下。
容诀走到殷无秽房门口,敲了下门,旋即推开举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