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隆冬。
屋内未燃银丝碳。
夜色深重,月影朦胧。
一场欢愉尽了时,慕知意触在他宽肩上的指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一层薄汗。
她不知过了多久。
只是累极了。
翻过身去,将被褥搭在身上就阖上了眼。
纵使她困乏的不行,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直视着她的暗沉眸光。
慕知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说任何事。
她只想着睡上一觉。
一切都等明日一早再说吧。
裴清允并未如以往一样下了榻去沐浴,也未拿绢巾来帮她清理,他只是也在她的榻上躺了下来,将慕知意拥进他宽大的胸膛前,凤眸垂下,去看着她,就这样在月色下一直看着她。
“慕知意,为何要骗我?”
他语气温柔了许多,很认真的在问她。
慕知意当然没有力气去回他,只是继续阖着眼眸。
他再问:“为何骗我?”
已经落了床帐的榻内,只有他的嗓音在响起,由最初的问语渐渐变为了他的自喃。
她为何要骗他。
他一开始就知道,让她离开。
她或许就不会再回来。
那夜,就连那句她会骗他吗,他都不想问她的。
他坐在书案前决定要娶她为妻时。
就是要给她足够的信任。
是以,她说要去肃州,他答应了。
甚至在离开她的院中时问出那句会骗他吗来提醒她,一定不要骗他。
可她还是骗了他。
他当时在想,若她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再给她机会,定会杀了她。
可只是过上了一日,他就改了主意,他不舍得杀她,就算是死,她也该在他面前死,和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