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甄佩文又用日语重?复命令:“住手!”
命悬一线,赌对了。
陈窈终于松口气,看了眼仍旧燃烧的车,烧焦味冲鼻,她?闭了下眼,抓着背包,撑起身体从?稻田爬起来。
奔波中陈窈的口罩和墨镜都掉了,满是血污和泪痕的脸看不清五官,但那?双本楚楚可怜却冷漠无?情?的眼,甄佩文立刻认出。真的是她?。竟然是她?。她?看着焚烧的车,又想到什么,深深皱起眉。
梨花组组员问为什么打自?己人?,甄佩文眼珠转了转,跨进稻田走向陈窈,说:“没听到她?叫江归一的名字?先留着,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山间株式会社的等级划分同样严厉,无?人?违抗命令。
她?又叫一些人?去把火灭了,以免火势扩张。
而这时远处两架飞机缓缓着陆,螺旋桨与?山风搅合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陈窈无?悲无?喜地看着走近的甄佩文,眼神?轻飘飘,纤细到近乎孱弱的身形也轻飘飘。
这感觉,和当年甄佩文在车里看到陈窈从?看守所出来时的感觉相?似。她?叹气,一把抓住陈窈的头发,用日语说出威胁质问的话。
接近一米八的高个,身躯挡去梨花组的视线。所以没人?看见她?另外一只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了干净的手帕,慢慢擦拭着陈窈额头的伤口,力道就像当初在病房时那?般轻柔。
“我早该知道以归一的性子不可能和解。送货机是江家的飞机吧?”
陈窈没说话,强大的心?灵已无?法承受那?么多重?负,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朋友。。。。。。抱歉。但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甄佩文无?奈叹息,随后口吻严厉,像长辈一样教训道:“我不知道你和归一,何商岐三人?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陈窈平静地说:“我现在想杀掉山间株式会社所有?人?。”
甄佩文还在想让陈窈安全?离开的法子,愣了下,轻点她?的额头,“看到左侧方的飞机了?知道山岗大雄是谁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踏进了怎样的漩涡?”
陈窈目光隐藏着明察秋毫的光亮,“你现在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这是两年前他们?合作时,甄佩文说的话。
时过?境迁轮到陈窈。她?直言,“我猜到你想做什么了。”
甄佩文惊讶,眼神?转而复杂,“陈窈,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陈窈迫切需要她?的答案,“是不是?”
“。。。。。。是。”
“那?好。”她?从?双肩包内层掏出一个十公分左右的方形金属管,以视角盲区悄无?声息放进甄佩文外套口袋,“我成全?你。作为交换条件,确保我安全?离开。”
“这是什么?”
“炸药。”
众所周知,一般炸药的冲击稳定性非常高,遇到撞击容易引爆。惟有C4最安全?。可刚刚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分明不是白色口香糖。
“炸药?”
不知因为十二月的天气太冷,还是不远处火焰熄灭露出烧成焦黑的车,以及一幅弯曲的人?体骨架。
陈窈顿生脚下是片冰湖的错觉,寒气从?脚心?窜到天灵感,而薄薄的冰面已有?破裂趋势,所有?人?将不可避免地沉入冰湖。
指甲陷进掌心?,新鲜的血覆盖干涸血迹,而她的解释那么云淡风轻,“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没测试过?威力范围。我暂时叫它X,如果没问题,比TNT、C4威力大。”
这无?异于陈窈的托底,当生命受到他人?威胁无?计可施时,玉石俱焚。甄佩文无?声地注视她?,似乎想瞧一瞧她?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毁天灭地的东西。
她?扯着她?的头发,弯腰在她?耳边说:“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来处理他们?。”
“2004年,赤野光信、森胜男、武田辉夫因走私毒品被判死刑期间,日本首相?和他们?外交部门还在争取减免死刑。这里那?么多日本人?,能判处死刑的寥寥无?几。”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