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一长?得那般勾人心魄,果然遗传了她的基因。陈窈视线梭巡,除梨花组的人还有?另一拨人,应该是江家鹰犬。她用手机敲了一行字,岳山转述,“抱歉,对中国的路不熟。”
甄佩文挑眉,略微怀疑看着他们。
“Y爷从不与陌生人交流。”
岳山比想象更上道,陈窈赞许地看他一眼,撩起袖子露出花臂,从口袋掏出烟盒,敲了根烟递给甄佩文。粉末簌簌往下掉,她挑眉,“这是?”
岳山看着手机的字,不禁又开始佩服陈窈心思的缜密,说:“样品,尝尝味道。”
甄佩文将烟放在鼻尖轻嗅,心中了然,烟还回去,“抱歉,我不吸。等老大到了,你可?以给他品鉴。”
操!偏偏是甄佩文,性格那么优柔寡断怎么绑她?江归一的敏锐度超乎想象,万一他发现赶到农田,她就跑不了。
陈窈心中焦躁,保持高冷,双手抄兜,遥望隐蔽于农田的飞机。
就在这时,灰云密布的天?穹隐约闪烁红点。
还有?变故?
她眯眼,想起甄佩文那张提醒江归一“有?诈”的纸条,眉心慢慢蹙起。
砰!
一声枪响。
男人闷哼声在背后?响起。陈窈惊讶转头,瞳孔放大,岳山捂着肩膀,鲜红的血从指缝溢出,而甄佩文那双和江归一相似的丹凤眼,目光冰冷狠决,杀机尽显,她再次扣动?扳机,用日语大喊:“这人不是Y!是卧底!”
“立即射杀!”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两?拨人如虎狼对峙,枪声此起彼伏。陈窈分不清究竟是想杀她还是保护,正想说话向甄佩文表明身份,不知情的岳山抗起她冲向路边的法拉利,把她塞进?副驾驶位,一脚踩下油门,大吼:“低头!”
车如箭在弦,陈窈还没系上安全?带,下意识低头,“岳——”
砰砰砰!车窗碎裂,玻璃飞溅。
车速飙快,风驰电掣。
陈窈额头猛地撞向中控,霎时眼冒金星,呼啦啦的风涌入车内,枪声隆隆震天?,她弓着腰,边在颠簸中系好安全?带,边无奈地说:“岳山……那人我认识,她是江归一的母亲,你动?作?太快了,我们现在只?能跑命了。。。。。。”
无人回应,陈窈对感情迟钝的心脏陡然漏掉一拍,她这才意识到岳山中弹,侧头,男人握方向盘的手臂,血从浸透的黑色西装滴落,视线上抬,他满头大汗,神色痛苦,察觉她在看他,勉强露出笑容,“抱歉。。。。。。我太急了,你有?没有?受伤?”
陈窈怔然半秒,摇头。
他说那就好,“后?面?的车还在追我们。。。。。。不能停了,你看看跟谁打个电话?”
事情再次失去既定轨迹。到底是哪一步算错!为什么总背道而驰!她死死咬唇,掏出手机赶紧拨通甄佩文的号码,但无人接听,手指触到江归一的号码,犹豫间,砰地声,轮胎被?子弹打爆,车陡地倾斜,冲向农田。
跑车底盘低,直接卡进?沟渠,整个车侧翻,恰好副驾驶朝下,陈窈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拼命攥住安全?带,千钧一发之际,岳山迅速解开安全?带扑向她,将她搂进?怀里。这好像是第一次抱她,他想。
哐当!哐当!
天?旋地转,陈窈紧紧闭眼,胃腑翻江倒海,鼻腔充斥浓重血腥味。
哐当!原本抵挡外力撞击效果的弹簧装置松动?,钢柱弹出。
噗嗤——
那是极为坚硬的东西穿破皮肉的闷重声,脸颊溅到温热液体。陈窈浑身僵硬发冷,“岳山……?”
当车停止翻动?,空气充斥碎屑烟灰,她缓缓睁眼,一条钢柱从岳山背后?穿透心脏,露出的一段,挂着血肉的筋膜组织,鲜血淋淋。
她的心跳瞬间失去频率,岳山也愕然地低头,血从他身体各处涌出,而后?方追逐的人紧咬不放,轰鸣声与白灯愈来愈近。
一切迫在眉睫,陈窈慌忙掏手机,想打电话给江归一。岳山松开她的肩,按住她的手,声息虚弱地说:“陈窈,来不及了,无论你打给谁,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知道你包里有?炸药,炸掉车,躲进?稻田,再打电话给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