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一向来步步为营,严家之所以不敢来硬,自然最近凉川已有变天趋向。他摆手,闻确将牛皮纸袋呈过去,神?情尽显商人?狡猾本色,“自然需要您的帮忙。”
严老爷子戴好眼镜,纸上白字黑字,确凿证据与索要利益一比一呈现。
这混小子有备而来趁火打劫!
他忍着脾气浏览足足十分钟之久,将所有纸张扔进火盆。
“胃口不小。不过那块建设用地阿朝已经奉上25亿当你掌权江家的贺礼,再加一国家级科研实验室基地,姑且算江家想做慈善为国家做奉献。”他伸手,双手放置火盆之上,“但你把阿朝绑了去折磨,有违情理,人?还得讲究公平些才能和睦相处。”
江归一绑了严云朝那一刻就知道?后果,严老爷子睚眦必报,爱子如命,就算不以此为由,必想法设法让他付出代价。
本可?以推诿,但那块地江归一非要不可?,实验室的审批时间也迫在眉睫。
无论如何,从踏进严家他没想过完好无损返回,否则也不会只带双胞胎。
但江二?爷何许人?,当年回国恒悦百货那事闹得人?尽皆知,想从他手里拿到一分钱绝无可?能。
“日后竞选,只要严云朝恪守法律法规,江家提供全媒体宣传。”江归一扫了眼严云朝衬衫透出的血印,淡定地说:“外?加他受的二?十鞭,三瓶药,我还四十鞭。”
严家父子同时看向江归一,神?色惊讶万分,当年江归一被军校开除,就是?因为演练中手段太?阴险狡诈,丝毫不留情面,事后不服管教、不认罚,简单来说,惊才绝艳本就招人?眼红,但一身坏骨,行事作风恶劣又缺德,得罪太?多人?,江之贤也懒的管,这才被开除。
“没带鞭子。”就是这样的硬茬,取下腰间的无鞘之刀,“用我的刀。”
“归一啊,你认真的?”
江归一双指并拢回勾,闻确欲言又止,还是?从随身烟盒掏出一条雪茄,烤燃放他指间。
他起身,刀扔给?闻彻,闻彻二?爷已说出口,被不耐烦的眼神?警告。
所有人?看着江归一走到房间最宽敞的侧门,转身,面对大雨滂沱的庭院,背影挺拔硬朗,轻易窥见西装之下的铁骨铮铮。
他将高束的长发?捋到胸前,天珠晃了下,“闻彻,四十下,不必手下留情。”
命令的口吻。
闻彻咬牙,心里把陈窈骂得狗血淋头,走到江归一背后,“二?爷,冒犯了。”
绷带透出的雪亮刀光一闪而过,划破阴沉的雨夜。
啪!
沉闷钝重的一声。
不用验证也能知其力道?绝无参杂水分。
江归一高昂的头颅上方冒出团浓重白雾,素来平整的西装出现一道?褶皱。
闻确抿唇,扬起手臂,落下。
第?二?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他心里默数,怕打断江归一的脊梁,换不同方位来,天然羊绒本就易皱,顷刻之间数道?折痕交错。
第?十五下,十六下,一声惊雷响,刺白的光划过天穹,雨势渐猛,狂风吹得庭院的桂花树飘摇,没半分蟾宫折桂的雅致,倒显凄零。
而那道?黑色的背影矗立不动,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闻彻已经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莫名想起过去天台的一幕,心中惴惴不安,低声:“二?爷。”
一团烟雾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