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老妈讨要来了最棒的法杖,这是她的嫁妆,连她都没拿出来用过。”
“你的对手是终南山的牛鼻子啊,要不装病认输吧,你怎么可能赢得过全真正宗?”
……
奇门异派、三教九流的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走向体育馆,体育馆边上的大马路比腊月的火车站还拥挤。
吕一航仿佛置身于人头的海洋中,一时间分辨不清方向,只能随波逐流地跟着大众走。
吕一航牢记和提塔的约定,在人多的地方,就不得不松开手了。他跟提塔保持开一臂以上的距离,装作互不相识。
南区体育馆正门前有一座挺宽广的广场,骑扫帚或魔杖的同学们纷纷在此落地,如同众鸟翔集。
还有一张魔毯在吕一航身边款款而落,上面载着三个阿拉伯留学生,他们戴着白头巾,眉飞色舞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我先去检录处了,咱们就此别过喽。”提塔走在吕一航前面一米处,并未回头,把声音压到最低,像是自言自语,却一字不差地送入了吕一航的耳中。
提塔话音刚落,背影就消失在了人海中,好像一滴雨珠落入汪洋,再也看不见。
吕一航顿时感到空空落落的。提塔的比赛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就得去检录处,将自己的魔法道具提交审查。
而吕一航要下午三点半才开始比,时间还很宽裕。他不想到人挨人的地方瞎凑热闹,便漫无目的地在广场边缘踱步,等待人流量减少了再进去。
“啊呀,这不是吕一航吗?”吕一航被一声惊喜的声音叫住了。
吕一航抬起头来,只见眼前是一位头顶锃亮、面容和善的和尚,他身着褐色僧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背着一只登山包,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不像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出家人,却像剃光头发的办公室文员。
在他身后跟着十来位风尘仆仆的青年僧人,个个都二十岁上下,背着大包小包。
吕一航喜不自胜地双手合十,俯首问候:“持航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阿弥陀佛,我听闻你考进了瀛洲大学,但是庙务繁忙,没能亲自恭贺。不料今日在此遇见,你我可谓缘分深厚呐。”
持航是浙江舟山普陀山观音菩萨道场的僧人。
小学五年级暑假,吕一航被爷爷拉去普陀山住了两个月,向慧济禅寺的融明大师学习“天眼通”。
据说这位身形枯槁的老僧身处普陀山顶的大悲殿当中,即能纵观舟山千座岛屿。
然而,他终日闭目打坐,除了吃斋饭以外,不开一次口。
直到吕一航下山之时,也没讲过一句话,学艺自是无从谈起。
当时持航才刚从佛学院毕业,就住在吕一航的邻院,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
如今,持航已一扫青涩,成为独当一面的寺僧了,跟在他后边的那些僧人,估计算是他的手下吧。
吕一航正想和持航叙旧,忽然有位鹤发垂肩、精神矍铄的老者踏着方步,横插进他们之间,放声笑道:“吕家小子,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
“校……校长好。”由于爷爷在瀛洲大学执教,且和校长是同辈好友,吕一航从小就常与校长碰面,也知道他有多么平易近人,但是吕一航仍然拘谨得如同初见,丝毫不敢轻慢。
——这可是执掌瀛洲大学二十余年,万众景仰的名宿纪望春!
当年,纪望春未与师门同辈争夺终南山重阳宫住持之位,竟然来到草创期的瀛洲大学任教,时人皆笑他愚痴。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新世纪以来,瀛洲大学逐渐发展到了世界级的规模,成为了异能界人尽皆知的名校。
在此过程中,纪校长的功劳有目共睹。
能在国内外各个门派豪族之间左右逢源,足见他的手腕和能力。
校长满面春风地拍拍吕一航的后背:“上午的比赛我正好瞧见了,你妹妹的发挥技惊四座啊。没想到她金光咒使得这么俊,真有吕云骧当年的风范!”
听起来,吕之华用了金光咒来护身吧?
那是道门的绝学,要论水准,谁比得过全真祖庭的道士呢?
吕一航保持微笑,嘴上谦虚:“哪里哪里,还有很多要向前辈讨教的地方呢。”
“嘿,我们还有要紧事,就先走一步了。下次再来看你比赛喽,期待你的精彩表现。”校长向吕一航挥手道别,随后走到持航身前,躬身为他引路,似乎要往教学区走,“大师,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