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黄豆,”常念肯定道。
说到豆浆,他就想到雁每天的工作——煮盐。
其实如果煮盐用豆浆煮是最快的,比洗盐来的更方便。只是豆子少啊,如果用在煮盐上,估计自己得心疼死。而且比起豆制品,常念算计着要不要做一点酱油?毕竟现在的调味料实在太单一了。
怎么办?感觉刚得来的黄豆又不够用了。
他不甘心的转头问母亲和玥:“就只有这些?”
见两人都是点头,也明白是真的没有了。估计是哪群鸟从远处叼过去的种子,自己长出一小片吧。
行吧,做人要知足。
玥带着常念的花环去准备晚饭,路上遇见已经洗掉脸上血的厉。她停下来,恭敬的打招呼:“首领。”
厉的目光在他头上的花环扫了一眼,“念送你的?”
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微笑着回:“是祭司送的。”
厉多看花环两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见到母亲和玥,常念心情好多了。这会儿叫来了雁,让他把曼陀罗花拿去烘干。曼陀罗花容易腐烂,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处理好。
他叮嘱雁:“如何弄我教过你,这个花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它有毒但也能治病。所以你要寸步不离的盯着它,等弄好了将所有干花收起来,烘干用的竹帘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吧。今晚辛苦你了,回头让玥给你做好吃的。”
雁有些开心,“祭司真的让玥给我做吗?”
常念赶人,“去吧去吧,你家祭司说话算话。”
雁刚要背着曼陀罗花去干活,就见对面的厉走过来。
“首领。”雁恭敬道。
厉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常念身看到逆着余晖的厉,余晖很美,他看不清厉的表情,只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前面。
常念先开口:“要进帐子吗?”
厉走近了,握起他的手摸了摸掌心。确定是温热的,才又放开。
第一次被人牵手,常念有点蒙。等反应过来才明白,厉是来确定他手心温度的。为了就着外面的光线,两人就对坐在帐子的入口,此时正好能看清彼此的脸。
他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牵手的原因,刚才的心跳有点快。
怕厉看出异样,常念赶忙转移话题说:“我找你有事。”说完,他又想起来,那会儿自己好像当着厉的面吐了,又忙解释:“我没说谎,我真不怕你的。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有些生理性不适。”
怕厉不知道“生理性”是什么意思,他补充道:“生理性不适就是身体自己的反应”
常念还想说什么词解释的清楚一些,但一时又找不到。正着急呢,厉开口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种感觉。”
“啊?”常念愣了。知道这种感觉,那他他也害怕过吗?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杀人,是祭司大人在我面前杀掉了一名掠夺者。我明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呕吐。”
他只讲到了这里,并没有说他做了许久的噩梦,也没说他恨自己懦弱恨了很久。直到九岁亲手猎杀了一只羊,十一岁时又杀了一名侵犯延越的外族人,他才不再畏惧,也不再责怪自己懦弱。
但只是这样,常念就觉得心里边一抽抽的难受。七岁吗?七岁就眼睁睁看着杀戮?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跪起来将手放到厉的头顶说:“不害怕,以后有我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像老子安慰儿子?
干咳一声收回了手,常念问:“他他做了什么?”
他并不认得部落里全部的人,只有些模糊的印象,死者好像是名奴隶。
厉的余光落在常念收回的手上,回道:“逃跑。狩猎队在林子里抓到了他。奴隶逃跑本就要处死,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能留。”
逃跑?为何要逃跑?他心中疑惑。
现在既没有缺少食物,也没有白天黑夜的奴役他们,现在逃跑可太奇怪了。然后他想到,“是不是他的主人要处死他?”
“这个我想过。”厉如实说。“他的主人是一对兄弟,平时不算苛待奴隶,如果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厉的眸色暗了暗,“或许是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事吧。”
话说到这里,常念懂了,他紧张的问:“这对兄弟是什么时候加入延越的?如果他们有问题你想好怎么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