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淡淡道:“赵老兄,若我把这石礅扔过来,你说会怎样呢?”
赵黑虎怔了怔,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选择。
一种是硬接,一种是闪避。
但屋里的空间狭小,对方又逼到了咫尺之间,而且在掷出石礅的同时肯定还会向自己出招,无论是闪还是接,都注定了讨不了好去。
还没有交手,他的信心就一下子崩溃了,苦笑道:“任公子有什么话就请吩咐,鄙人无不从命。”
任中杰冷冷道:“先告诉我‘修罗神功’还有什么秘密?你刚才一定对我有所隐瞒,现在必须一字不漏地全说出来!”
赵黑虎忙不迭的道:“是,是。其实‘修罗神功’有三大特点。第一是修练者不能再行房事。第二是一旦行房,功力就会流到对方身上去,这两点我的确没有撒谎。”
任中杰沉声道:“还有第三呢?”
赵黑虎道:“第三是,如果修练者把功力灌注到他人体内,那情况就会相反,受益者就不再受行房的限制,反而可以从中受益良多。”
任中杰听到这里,心中忽然冷了半截。
他原本已经认定玉玲珑不是真凶,因为她用献身来证明了自己没练过“修罗神功”。
可是听了赵黑虎的话,他忽然想到事情可能不是这样简单。
说不定是别人把功力灌输给了玉玲珑,所以她才不怕房事的限制。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所有的线索都搅得一团糟。
任中杰苦恼的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又道:“你先前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我?”
赵黑虎犹豫了一下,把声音放轻,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任中杰似乎并不吃惊,静静的道:“我已隐约猜到是此人,果然不错。”
转目望向赵黑虎道:“你把这人的秘密告诉我,不怕他找你算帐吗?”
赵黑虎慨然道:“这人的确非常可怕,我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卖他的。不过……刚才看到任公子如此神勇,那人绝不会是你对手,我又何必再害怕他的淫威呢?”
任中杰望着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似乎遇到什么最有趣的事,笑的险些弯下腰。
赵黑虎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只得陪着呵呵傻笑。
好不容易任中杰笑完了,他清清嗓子,正色道:“你说的‘神勇’是指我能吸住这石礅吗?其实那完全不靠内功,看着吧。”说着半侧过身子。
赵黑虎这才发现,石礅的中部被钻了一个孔,有根坚硬的铁棍插在里面,另一端则握在任中杰的左手中。
由于他的左手一直拢在外袍里,用石礅本身挡住了视线,再加上屋里黑黝黝的没点灯,赵黑虎竟完全没看出这个小小的机关。
任中杰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又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赵老兄,多谢你的消息,请自己保重吧。”
说完将石礅重重的往地上一抛,“当”的一声巨响,激起了灰尘无数,他则闪电般出了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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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先生掩上门,走到户外静静的等待着时间过去。
四下里鸦雀无声,冷风迎面吹来,凉飒飒的像是自地狱里刮来的阴风。
他打了个寒噤,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眼皮不住的跳动,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是因为要亲手除掉相伴十多年的妻子,以至心中难过吗?
不,不是的,自己对她早就没有了感情。
所有那些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唱妇随的和谐,只不过是作给外人看的。
早在五年前,他就已发现银鹭夫人潜藏在骨子里的淫贱和水性杨花,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拆穿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中年之后就开始“不行”了。
一个“不行”的男人,想要自己正处于如狼似虎年龄的妻子不出轨,那就好像要猫儿不偷惺一样,根本是在白费劲。
于是,他一方面出于“人道”和愧疚的立场,对银鹭夫人的放荡一直隐忍未发,一方面却又不由自主的感到强烈的恼怒和嫉妒。
就在这种双重的折磨之下,这对夫妻的婚姻逐渐名存实亡,可是为了一层面子,在外人面前却又在拼命的伪装——武林中“最恩爱,最幸福”的夫妻,这个名声几乎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典范,金鹰先生没有勇气去戳破这个如此美丽的肥皂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