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莺莺听了这话有些羞涩,又有些惊讶,四爷怎得这么急不可耐
这时一众丫鬟围了上来,分别伺候年莺莺和胤禛洗漱沐浴,好半天忙乎之后,胤禛早已坐在床上,沐浴过花瓣澡、浑身擦了香油、穿着精心准备的、若隐若现的寝衣的年莺莺才款款走出来。
这时屋里伺候的下人们都已经退下,胤禛困意已深,见年莺莺还在进一步退一步的磨蹭,有些不耐烦,翻身上床,道:“爷先歇了,你上床前,别忘了把蜡烛熄了。”
年莺莺见胤禛等的不耐烦,连忙走上前把蜡烛吹灭,然后从床尾轻轻的爬到里面去,刚躺下,就听见一旁传来“呼~呼~”的熟睡声
年莺莺当时内心有些崩溃,她设想过无数场景,之前最大的顾虑就是怕自己的身子弱经受不住四爷的勇猛,没想到四爷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总不能把熟睡的四爷推醒,告诉他你还没有和我圆房她要是敢这么做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正院
福晋拖着应酬了一天,有些疲惫的身体躺在踏上,一旁有两个丫鬟在为她捏脚解乏。贴身嬷嬷白霜在一旁轻声汇报着府里的动向。
“今日西院和东院很是消停,安安静静的,其他格格也都安分,就是有几个侍妾坐不住,派人去烟雨小筑打探过消息。前院也没生事,就几个爷喝醉了,在厢房里睡了一下午。”
福晋心里有些满意,道:“嗯,那年氏如何?”
白霜听到年氏的名字,脸色有些不虞,悄声将年氏白日里的一番动静都禀告给了福晋。
福晋不屑的冷哼一声,说:“真是个没脑子的,竟然头一天入府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将她院子里的下人嬷嬷和厨房都得罪了,亏得我之前还颇为担忧,原是我抬举了她!”
年莺莺这样的身份,又是皇上亲口赐的婚事,胤禛也将府里最好的小楼赐给了她,福晋心里忌惮得很,早就暗中使了不少绊子。
今日前去伺候的喜嬷嬷就是个没脑子的,若不是她男人在府里前院当值,她这样的蠢货早就被轰出府去了。另外,拨给年氏的那几个丫鬟,最大的才十二,最小的不过九岁,都是刚入府不久,规矩都没学透,不当事的小丫头。
若那年氏是个有心计的,这些人不过蠢了些却没坏心思,不过几日也便拿捏上,可显然,年氏没有这个本事。
白霜恭维道:“福晋说的是,不过是个被家里惯坏的小姐罢了,那年家原也是奴才出身,是她父兄争气才抬了旗,那年氏也是浑身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不过奴婢倒是听说,府里有流言称,四爷对那年氏早早的就上了心,这烟雨小筑空了这些年没住人,就是特意为她留的。圣上赐的婚虽是年羹尧求得,但背地里也有爷的推波助澜”
福晋听了这话,心中一紧。虽是流言,可在她心里却扎了一根刺,让她整夜辗转反侧,没有入睡。
烟雨小筑
胤禛睡意正浓,半夜时,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好似有人在啜泣。他一向浅眠,今日是喝醉了酒,才睡得沉了些。
胤禛被这声音吵得头疼,这哭声越来越大,他也睡不着了,便微微抬眼,就看到他新纳进门的年格格,正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痛哭流涕
第77章疲惫
年莺莺起初只是有些委屈,可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眼看快到了凌晨了,胤禛在熟睡,半点要碰她的意思都没有,年莺莺心里有些崩溃,入府第一天却遭此冷落,四爷没碰她的消息明天肯定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雍亲王府,莫说明日去敬茶,便是在下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
她今日一天又没用多少吃食,从早上开始就提心吊胆,现下又饿又疲倦,又有几分想家,忍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
若先前在年府,天大的事她掉两颗金豆子都能作罢,甚至她只要红一红眼圈,父亲和兄长都过来连连关怀,如今却是受了一肚子气无人问津。想到这里,年莺莺更加难受的哭出声来,况且她心里还存着小心思,希望四爷醒了哄一哄她
如她所愿,胤禛真的被吵醒了。胤禛涵养极好,是没有起床气的。可他这个身份地位,也没有几个人敢在他睡觉的时候吵他的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屈指可数的深更半夜被叫醒的经历无一不是前朝或后宫出了事。
胤禛皱着眉头看着年莺莺,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努力压着肚子里的火气,语气还算缓和的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年莺莺正哭的动情,哭的投入,突然听见胤禛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哭声一停,身体里的气没缓过来呛了一下,又连连咳嗽起来。
年莺莺借着窗外的月光小心看了一眼四爷,见胤禛的脸被煤炭都黑,冷冰冰的目光包含几分不悦直视着她,心里更加害怕,心道完了完了,把这位爷惹恼了,她是不是要完蛋了,她是不是要失宠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四爷了,以后要在这个小楼里面孤独终老了
于是年莺莺更加难过的放声大哭起来,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包含怯意的望着他,时不时打上几个哭嗝,然后又连连咳嗽起来。
胤禛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宿醉后的头疼加上被吵醒的不悦,让他越发没有耐心,定定地看了年莺莺一眼,然后起身穿上外套,打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年莺莺这时傻眼了,然后几个丫鬟都围了上来,那喜嬷嬷责怪道:“格格怎么半夜哭起来了,整个烟雨小筑的人都听到了,还把四爷给气走了,四爷可是轻易不落后院女人们的面子的,您到底是怎么了?”
年莺莺脑子懵懵的,看着一旁空空的被褥,不知所措的攥着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胤禛在夜色中走得飞快,苏培盛也没想出这茬事,连盏灯都来不及准备。他原本在偏房睡得正香,结果被小丫头一脸惊慌得叫起来,刚爬起来迷迷糊糊得走到房前,就看见四爷一脸怒气得冲了出来,忙吓得跟了上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烟雨小筑离正院是有一段距离的,现下天还黑着,黎明未至,主仆二人只能抹黑走路,苏培盛心里暗暗编排烟雨小筑这边的下人们不会来事,连盏灯都不知道准备好,若是四爷不小心摔了,掉的可是他苏爷爷的脑袋
突然,胤禛停下脚步,吓了跟在身后正走神的苏培盛一跳,只见胤禛望向西边,那里有几盏微弱的灯光,半夜里还在点着。让深夜也不再孤寂,多了几分温暖。
苏培盛瞧着四爷望着西院柔和的眼光,小声说道:“是三格格做的,三格格求了富察主子,在重阳节那日出去玩,这几日来了兴致,要做出一盏灯,出去的时候带着。这几天废寝忘食做了四五个,三格格嫌弃不好看,要继续做,原本想把这些都扔了。是富察主子让人挂在西院大门的两旁,入了夜便点着。”
胤禛听了这话有些出神,眼前仿佛浮现起母女两个商量着裁剪花样,幼姝悄悄的把扔了的灯笼捡回来让人挂起来的画面
他驻足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迈开步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