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裴宿二人突出,桃卿有点慌张,尤其是裴之涣还让他羞恼交加的,既想找他算账,担心自己还得他折腾一回。
“你们怎么来了?”
他底气不足地问着,不敢与这两人对视,宿云涯闻言向他,勾起唇角道:“自是因为关心你,想问清你与卯神使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在多了一桩事。”
言罢,他向崔觅抬手一礼:“道友安好,我名宿云涯,道号衡常,这一位是裴之涣裴道友,我们两人都是桃桃的好朋友,不知道友是?”
崔觅连忙还礼:“晚辈空青派崔觅,见过衡常道君与清玄道君,久闻两位道君大名,今日一见,二位果真龙姿凤采,矫矫不群。”
其实他的年龄比裴之涣大出许多,也比宿云涯大几岁,但他修为只有筑基中期,是以仍执晚辈之礼。
想到自己年纪虚长,修为却远不如两位年轻道君,崔觅就是一阵自惭形秽。
何况这两位道君都是仙道大派出身,天资惊世,遐迩知名,得一副霞姿月韵的好相貌,倘若他们是云中鹤,他就是山野雉,还是秃毛的种,野雉尚且有着艳丽多彩的翎羽,他却连身像样的行都没有,身上穿的都是缝缝补补一年的旧衣。
崔觅摸了摸道袍上的补丁,着两位道君与桃卿颇为熟稔,神色既羡慕难为情,方才答应为桃卿排忧解难的壮志豪情也好似鼓气的羊皮筏子针扎漏,迅速瘪了下来。
他嗫嚅着开口:“桃道友,我觉得你……”
是不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可他话未出口,桃卿就已经道:“你们欺负我也就算了,可别欺负崔道友,他于丹道一途极具才赋,是我有求于他,他是我的贵人,是他你们吓跑了,我就……我就把你们两个卖了!”
“你卖了我们?”宿云涯蓦地笑起来,“怎么,你已经认定我们两个是你的了?”
桃卿脸一热:“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刚才只是利欲熏心,想着这两个天道之子能值多少灵石而已,才没想别的!
“放心,我们怎么为难崔道友。”
宿云涯抬手一捏桃卿的脸颊,转而对崔觅笑道:“道友与我们以平辈相称便可,我不知桃桃对你有何所求,但若你能为他排忧解难,今后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必不推辞。”
裴之涣微微颔首,亦道:“崔道友不必推辞,卿卿之事于我们而言便是分内之事。”
桃卿的一番话虽短,却情真意切,令崔觅感不已,他从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人如此信任。
面对两位道君的请托,崔觅自不推辞,不是为了照拂他们的面子,而是他不愿辜负桃卿的殷殷心意。
“我知晓了。”
他向桃卿深施一礼,掩住声音中的哽咽:“在下愿向桃道友立下心魔誓,定完成桃道友的嘱托,从今以后也甘为桃道友赴汤蹈火,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崔道友何须如此!”桃卿吓了一跳,连忙向他摆了摆手,“你千万不有压力,无论成与不成,我都很感谢你。”
更何况崔觅怎么可能失败,他亲过他炼丹的手法与过程,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绝世天资,得极端些,就算他偷走了崔觅的蝉心丹,崔觅也绝不可能就此沉沦,他终将大放异彩,成为陵游界最顶级的丹道宗师。
崔觅没能发下心魔誓,不由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如今的他对桃卿而言毫无用处,没人愿意一个窝囊废,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也许以后桃卿就愿意他了。
事不宜迟,他再次向桃卿行礼:“桃道友放心,我这就回去为破解残方做准备。”
“你去哪里?”桃卿追问,“难道不打算在青鸾峰住下吗?”
崔觅摇了摇:“门中弟子尚在外九城居住,我忝为一派长老,不能弃弟子于不顾,能每日前去青鸾峰借用炼丹室就已是万幸。”
更何况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厚颜地在青鸾峰住下,衡常与清玄两位道君一定不十分欢迎他,他们两人与桃道友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向壁虚构非君子所为,崔觅只是一闪念,就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猜想,对桃卿道:“罗天大醮结束前,我定将残方补□□与桃道友,不让你失望。”
“好。”见他不肯留下,桃卿先是遗憾,旋即热情地,“我送你下山吧。”
“嗯,这倒是个好意。”
宿云涯笑了笑,搂住桃卿的后腰,和善地对崔觅:“左右我也无事,就和桃桃一起送送道友吧。”
他语气温和,却令崔觅心中一惊,即使不愿多想,也很难忽略亲所见的事实,他们似乎是……
他忍住心中的酸楚,摇摇道:“几位道友不必相送,我与掌门师兄一起下山,这便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