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婕抢过手机,“爸,妈,你们这样我可要吃醋了。”她扭过头去,兴致勃勃地和沈烁讲起她最近发生的趣事儿,眉飞色舞地提到路识薇,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接着简言、林沐都打了电话,祁宥还给他发了微信,说他不主动给他发除夕快乐,是不尊重老板,但是转头给沈烁发了一个大红包。
“小叔叔,小叔叔!”沈烁渐渐走到花园中心,本来有保姆在照看小孩放烟花,但那群小孩还是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小叔叔,帮我放放烟花,太大了,我怕。”
“小叔叔,帮帮我~”
“小叔叔,还有我。”
“好,好,”沈烁走过去,“一个一个来,小叔叔来放。”
小孩们不懂什么利害关系,只看沈烁好相处,便一个劲儿粘着他,“小叔叔我也要,我拿着,小叔叔帮我点…”
“小叔叔,那个小叔叔好吓人的,你不怕他吗?”一个稍大的小孩凑上来,扯他的衣角,天真地问出口。
沈烁知道他说的是顾允珩,原来顾允珩在小孩眼里是吓人的,沈烁觉得好笑,“那个小叔叔对叔叔很好,叔叔不怕他。”
“小叔叔为什么对你好啊?”一个小孩摇着燃尽的烟花棒,歪着脑袋问。
沈烁短暂怔住,想了想,他唇角一高一低有了起伏,“因为他喜欢我呀。”他揉着小孩微卷的头发,“喜欢你们的人,也会对你们好的。”
“啊?”孩子们一知半解,索性不再问,还是拉着他放烟花。
没多久,小孩们被引到前厅吃夜宵,花园冷清下来。
雪粒还在天上飞,沈烁两只手搭在凉亭的栏杆上,小幅度挥着手里的仙女棒,闪烁的光芒像是一个压缩的五角星,沈烁呆呆看着它,直到熄灭。
起了风,雪花飘落在脸上,是冰凉的,但沈烁朝着客厅看去,落地窗透明干净,里面谈笑的情景一览无余,沈烁看见顾允珩站起身,他知道他要出来找他了。
果然,通往花园的门被拉开,他们远远对上一眼,谁都没移开目光。
视线就这么绞着,沈烁感觉他一颗心从来没有过的热。
沈烁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以前活得极其自我,和家人关系一般,也没有深交的朋友,更别提谈恋爱,后来遇上顾允珩,一切开始改变,朋友有了,爱人有了,相比之下,他呈几何倍数地喜欢现在的生活。
顾允珩踏上凉亭,看沈烁若有所思,摸了摸他的脸,“冻傻了?”
“不冷。”出来时顾允珩给他罩上了他的大衣,这会儿反倒是他自己穿得格外单薄。
“在想什么?”顾允珩把他眼睫上缀的一颗雪粒吹了下来,顺道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沈烁感到痒,笑道:“随便想了些,他们还在里面聊吗?”
“嗯,”顾允珩看见旁边的烟花棒,“好玩吗?”他看了眼时间,“再玩一会儿,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他伸手去拿,沈烁却拉住他,说,“不想玩了,”他把穿着的顾允珩的大衣拉开,包裹着轻轻拥住顾允珩,头埋在他的脖颈,轻描淡写地说,“抱一下吧。”
顾允珩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但没说什么,只是拥住他,“好。”
雪夜寒凉,拥抱却足够温暖。
客人一个接一个离开,顾允珩牵着沈烁的手走了进去,正好和爷爷奶奶告别。
送完客人,他们也准备走了,沈烁对顾克渊说了再见,顾克渊挽留道:“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啊,还得花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小烁,听伯父的,别回去了,又不是没地方睡,”他望向顾允珩,“允珩,别回去了啊。”
顾允珩向沈烁捎去一眼,沈烁喉结滑了两下,还是说,“算了伯父……”
“今晚就在这里睡,”沈烁还没说完,连慧从厨房走出来,眼眸乱了节奏地眨动着,“明天早上还要吃汤圆,一家人…团团圆圆…”
沈烁呼吸一顿,不觉瞪大眼,几分呆愣。
这等同于认可?
连慧别开脸,对着顾允珩道:“你那间屋子我亲自收拾的,今晚别走了,听见没?”
顾允珩顺着说,“听见了,不走。”
沈烁当然也不可能走了。
顾允珩领沈烁去了他的房间,在二楼里侧,房间依然是黑白灰的格调,顾允珩说,“看惯了家里的样子,还有点不习惯。”
沈烁去安城前,换掉了市中心公寓里的部分家具还有装饰品,冷调不复存在,和这里大不一样。
沈烁没应,静静环视一圈。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没有生活痕迹,但是书柜里摆满的影视学和金融学的书籍,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合照,还有书桌上一个墨黑的镜头,都带有顾允珩的印记。
被子叠放在床尾,顾允珩去铺床,“太晚了,早点洗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