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宁看着白亦清那张酷似薛灵的脸,心头一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白亦清却如骄傲的胜利者般,不放过他丝毫的细微神色,道:“在‘特意’遇见谢昙之前,我自然是细细打听过,谢昙少时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名字叫作薛灵。”
白亦清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又宁:“我如今很像罢?”
安又宁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白亦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亦清轻轻巧巧道:“我啊,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要权势,我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势,我要所有人都被我踩在脚下,对我言听计从,对我俯首帖耳。”
“哦,”白亦清笑道,“包括谢昙。”
安又宁心中巨震。
白亦清却似乎被安又宁身上腐肉的气味冲到了,退后了一步,掩着口鼻开口却是评价:“丹王的幻颜丹果然不错,谢昙初次见到我时便愣住了。”
白亦清杀人诛心:“谢昙果然爱惨了那个薛灵。”
他继续笑道:“我甚至都没说什么做什么,只一个照面,谢昙就将我护在了怀中,啧啧,倒是省了我许多麻烦。”
安又宁垂睫,声音开始颤抖:“所以,你从哪里打听诓骗到了阿昙的半壁玉璜?”
白亦清一愣,轻笑之音愈发清脆:“这个啊,我救谢昙的事倒是真的。”
安又宁不容错识的眼神看过来。
白亦清面不改色:“说来也巧,我确实在年少之时救过谢昙,而且我知道,当时你也在他身边。”
安又宁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你知道?”
“自然,”白亦清承认道,“我当时还探了你的鼻息,发现你没得救了,就只救了谢昙。”
“不过说来你俩都很奇怪,我当时明明探过你的鼻息,你已然气绝,如今却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刚见面的时候倒将我吓了一跳。而谢昙更是,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怎么救治他,谢昙被我背回去后,没有多久就自行清醒过来了,给我留下了半壁玉璜就走了,我还诧异他怎恢复的如此之快,想来,当时真正救他的是你罢?”
安又宁眼神光彩微灭:“所以,你担心我真的揭发你成功,才处处针对我?”
“哎呀,这时候你倒是聪明了一回,”白亦清可惜道,“虽然不全是,但你于我而言毕竟是个不得不除的威胁,所以,你就要死啦。”
所以这也是白亦清会和他说这么多的原因——白亦清认定他会死。
安又宁听明白了,他惨笑一声:“不过是条烂命,你想要便拿去。”
“只是,”安又宁抬眼道,“你接近阿昙,是想害他吗?”
“你到现在竟还担心谢昙?”白亦清诧异,眯眼道,“你真是天真又愚蠢的让我都觉得可怜起来了。”
白亦清道:“你真以为谢昙对你是什么真心?”
“这世上竟有如你这般愚蠢又糊涂之人,”白亦清语气带着讥讽的怜悯,“他对你,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安又宁:“你说什么?”
白亦清道:“谢昙曾亲口说过,年少之时他便厌弃于你,奈何你紧追不放,他没有办法。后来你虽救了他,但他还是无法对你动心,你的死心塌地,于他而言皆是负担,亦都成了他利用你的筹码,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安又宁声音发颤:“我、我不信……”
白亦清却打断他道:“你们欢爱之时,可曾真正赤。裸相待,肌肤相贴?行至畅意之时,他可曾紧紧按着你的腰唤过你的名字?”
谢昙每次……就算再情难自抑,也都只是脱了双手手衣,拿手指细细抚摸于他。
安又宁脑子发懵:“他,他是……”
白亦清轻笑出声:“我知道,他是洁癖,可他对我就会。”
安又宁呆滞:“什、什么?”
白亦清难得脸色微赧,故意抱怨道:“就是他每次都要的太狠了些,我难免忍不住,又抓又咬的,倒弄的他前胸后背都是伤。”
能抓咬出伤痕,自然是身体赤。裸,肌肤相贴的。
安又宁耳目嗡鸣作响,神色麻木又茫然。
这还不够,白亦清又给出了拳拳到肉的重击:“我会不会害谢昙就不劳你忧心了,你还是多担忧担忧自己的好——谢昙让我来取你的内丹。”
安又宁却瞬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不是说你瞒着谢昙来见我的吗?”
白亦清既然瞒着谢昙,谢昙怎么会知晓他二人相见之事,又遑论是谢昙让他来取自己的内丹?
白亦清……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