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盖上药瓶,胡乱将瓶子塞进怀中。
为了掩饰刚才坐的心虚之事,她坐在原位,佯装垂头查看手腕,余光紧张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白皙的额上泌出薄薄的汗。
季则尘坐回原位,放下药匣子,温和地看向她:“手,我看看。”
唐袅衣压下忐忑的心,颤着手递过。
少女露出的一截雪白藕臂,并没有所谓的擦伤。
他看向面前脸色微白的少女。
唐袅衣早就想好的措辞,小声解释:“其实看着没有伤口,可能是撞在里面的骨头了。”
怕他看出她的伤是假的,伸手去拿面前的药箱:“少师将药箱给我吧,我自己来擦药。”
还没有触碰药箱,她的手被挡住了。
季则尘敛目,温声道:“无碍,顺手而为,我帮你。”
唐袅衣放下手,心虚地垂下头。
季则尘打开药膏倒在绵绢上,按在手腕上,手法温柔地擦拭她所说被撞疼的地方。
药是冰凉的,像是蛇游离在手腕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袅衣愈渐紧张,频繁抬眸窥视眼前的低垂眼帘的青年,余光注意他手旁的茶杯。
他用纱布手法极快系上结,抬目看她,“好了。”
唐袅衣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朱唇轻颤几瞬,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神情有些虚渺。
见她心不在焉,季则尘眸中的情绪淡下几分,搭在膝上的手指轻捻。两人之间有莫名的安静在流转。
他凝看她少焉,没有说什么,周身气息已是有几分凌乱的不悦。
她似乎并没有想要抑蛊的心思,开始迟到,哪怕到了后也是心绪不宁地频频走神。
是有谁占据了她的心神吗?
季则尘的手地搭在一旁的茶杯上,杯中氤氲的热气洇湿苍白的指尖,透着朦胧的透白。
唐袅衣余光注意到他端起了一旁的茶杯,登时紧张得心一紧。
她微微抬起头,水漉漉的眸落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要喝了。
季则尘启唇含住杯沿,新茶清香如雨后空晴,萦绕在鼻尖,入口微甜。
青年忽地垂下眼帘,视线落在缭绕热气的茶水上,玫瑰色的唇被洇出水泽,喉结轻滚动几瞬,尝出了一丝药的苦涩。
他掀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今日的茶水味道,似有些与往日不同,你觉得呢?”
茶是他带来的,所以不会有药涩味儿,药量还生怕药不倒他,用得极其重。
他顿了顿,复而又神态温和地询问:“还是说,刚才给我下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才能到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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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是宋代词人张孝祥的《水调歌头·金山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