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罪孽,一肩扛起。经天子俯首称罪,供认不讳。我死后,别难为经纬楼。”经天子右手一挥,远在数十步之外的长剑便到了他手里。
举剑自刎。
头颅落地。
“大哥!!”
“天子哥哥!!”
经算子瞠目欲裂,跌跌撞撞跑向经天子。捡回头颅,往脖子上装。双手拢住伤口,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血溢出来。
语气颤抖,带了哭腔,“长宁,快找布。缠脖子,脖子!!”
付长宁缠了,在经算子话说出口之前。可是血流的速度太快了,再厚的布都很快被打湿。
付长宁捧着能掐出血的布料哇哇大哭。
经算子捧着头颅,仰天长啸,“大哥!!!”
封婶收拾行李。
小豆子:“娘,我们不看病了吗?”
“黑白脸戏偶人都死了,还看什么病。咱们终于能回家了,娘给你做好吃的。”封婶心中有几分喜悦,但不能表露出来。经纬楼在办丧事,这不太敬重人机。
“那我可以去跟安安告个别吗?”
“可以是可以,但要长点儿眼色。安安娘亲的兄长死了,她心情不好。你说话时注意一点儿。”
小豆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安安,我要回家啦。你一个人好好的,等我长大了,有本事了,就来娶你。”
安安坐在程一叙腿上。小豆子问程一叙,“走之前,我可以抱一抱她吗?”
“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我为何要替她做决定。”
小豆子似懂非懂,“安安,我就当你同意了。”
双臂大张给了安安一个熊抱。
小豆子第二个去向经算子告别。经算子一身素缟,面容憔悴,疲于应付往来众人。
见到小豆子,勉强打起精神,“抱歉啊小豆子,经算子哥哥很忙。等过了这几天,我再陪你出门玩儿,好不好。”
“不好。”小豆子摇了摇头,“你不快乐,还是换我陪你玩儿吧。我要先跟娘回家一趟,等我回来就跟你玩儿。”
小豆子挨个儿告完别,牵着封婶的手踏上回家的路。
半路。
小豆子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娘,我们什么再去经纬楼。”
“去做什么?”
“看病呀。”
“你病都好啦。”
“没有,肚子上黑黢黢的图案还在。”小肚子掀开衣服给封婶瞧,封婶脸色倏地煞白,“而且传染啦。我抱安安的时候,她的肩头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怎么回事儿?
经天子不是都死了吗?
风吹野草阵阵浮动。
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戏曲声咿咿呀呀,由远及近飘过来。
蓝白戏服,冲天翎毛,黑白脸戏偶人跳着诡异的舞步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