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病,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心。心宽者无疾,千万不要学你母亲,切忌执念,不要有大起大落的情绪,放平心态,更不要轻易动怒、伤怀……]
[……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旦憋在了心里,即便时间久了也不会消失。它只会堆积在你身体的某个角落,汇积成阴影,直到长出不好的东西……]
在心底挣扎作祟的占有欲,和其他正面的负面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念头,终于一并叫这番话镇压消停了。
别枝重新睁开眼。
她没再看吧台方向,转身要走。
只是刚迈出两步去,别枝就望见,一道身影从面前向远处延展的镂空酒架后,插着裤袋,懒懒散散地杵着长腿走近。
别枝僵了下。
见鬼了?
这人刚刚不是还在……
别枝扭头看向吧台,结果撞上了坐在高脚凳上,那个公主切发型的小姑娘朝她笑嘻嘻地打招呼的动作。
旁边的青年没了。
沉默两秒,她转回来,认命地顺着那双从地上拔起的长腿,视线攀过那人胸膛,最后落在那张冷淡清绝的脸上。
庚野却没在看她,漆眸垂睨着她怀里,声线懒散,疏缓,还有点欠。
“偷衣服?”
“我没找到我的,”别枝觉着他钓鱼执法,微微蹙眉,“而且,这套衣服不是你放在床边的吗?”
庚野望了她两秒,懒懒勾了下唇:“不是说你身上的。”
“…?”
那人低头,将眼神随意一落。
别枝顺着他压下的视线,望见了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件白衬衫。
“……”
什么叫人赃并获。
别枝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穿过就不好意思扔在那儿还要带回去洗一洗的道德心。
僵持数秒,女孩艰难地抬手,将衣服推向两人之间,她攥着白衬衫的指尖似乎都有点颤,不知道是因为羞还是耻:“那你拿回去吧。”
停了几秒,没人接。
别枝抬头。
就见庚野始终抄着裤袋,眸子凉淡地睨着她手心几秒,他淡淡拨开了眼。
“算了,”那人声音懒洋洋的,“你的战利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别枝卡壳:“什么叫,我的战利品?”
“哦,”庚野慢条斯理地转回来。
不知道怎么,他那个眼神,表情,都透着一种“就等你这句了”的骀荡慵懒,还给了别枝一种“让让,我就要开始骚了”的不祥预感。
下一秒,预感就验证。庚野缓声,似笑非笑地插着袋朝她俯身,低声耳语:“你亲手从我身上扒下来的,不叫战利品,那叫什么?”
他顿了顿。
眼神像羽毛轻扫过女孩唇瓣,鼻尖,最后落到她因受惊过度而微微放大的瞳眸里。
“俘虏纪念?”
别枝:“……除了这个,我还,扒你别的了吗?”
一句话被别枝念得磕磕绊绊。
像是烧了CPU的老式电脑音响的苟延残喘。
庚野凌长的眉尾懒懒一抬:“怎么,你还想凑一套?”
别枝:“……”
“行,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