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彻底说不出话来,他抖着手把来人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才死死搂住,泪水纵横。
这是他第三次清醒时哭,却是唯一一次开心到无法自己。
“老九……”
“八哥你嗓子哑了?”胤禟哭得毫无形象,撑开一步摇晃哥哥,差点压不住声音:“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老四真给你下毒?”
胤禩双手环抱弟弟忽然涨了几圈的腰,比划捏掐全部用上:“老九你怎么一下胖了这么多?”
“八哥你嫌弃弟弟!?”
“只是一下合抱不过来,抱怨抱怨。”
“还说不是嫌弃?”
二人拉拉扯扯抱团一处从书桌边蹭到暖炕上坐了,撕都撕不开,也不肯松开手,别别扭扭谁都没舒坦。
胤禩声线哑了,只能微微沙哑叹息:“老九——”
胤禟嘿嘿一笑:“爷等了这几十年,总算轮到爷抱着八哥当冬瓜,也该尽兴才好。”
胤禩哑笑了只能由着他去,两人挤在一处连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搁,索性摸上弟弟的脸,从额头鬓角一直摸到下巴。
“你的脸……”
胤禟浑不在意:“爷一身肥膘都长出来了,还舍不得一张脸?只怕老四的人对着画像当面也不能认出爷来,哈哈。”
胤禩自知他东躲西藏何其不易,只是心疼得厉害,摸摸手下的硬结凹凸:“用些好药,可还能好?”
胤禟不答话,他不是女人不会为了一两个疤痕寻死觅活,不答反问:“八哥的眼睛,是什么药弄坏的?总不该是哭的?是不是弟弟的药——”
“你的药不过是曼陀罗花叶果实做的,吃上十几颗或许噎死得了人。爷还没质问你为何拿着假货诓哥哥,又不说清楚,险些坏了大事。”
胤禟扑上去上下摸他:“弟弟怎么舍得真拿了毒药送你,就算做念想也不成的!”
“你啊。”胤禩真心开怀,好弟弟贴心又懂圆融变通,他做哥哥与有荣焉,跟着沾光。
胤禟仍然在愁:“曼陀罗不该坏眼睛的,八哥你还吃了别的东西?”
胤禩不爱多说这个,但扭不过弟弟,只好藏头露尾地交代前因后果。
他不敢告诉九弟这一年来从未在宗人府大牢里呆过一整日,深究下去无脸见人。难道真要说皇帝逼着你哥哥我给他生儿子做嫔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