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出名字的少年侦探站在教堂的门边,安静地看着他。以为江户川乱步已经丧失意志的乙骨忧太挣扎着回过头,甚至对条野采菊对他袭来的刀尖不管不顾。他向他大吼,其中蕴杂着极其复杂的,各种情绪交织的情感,像是有无数话语在嘴边。但最终,他只是大喊着他的名字:“江户川!!”声音回荡整间教堂,和火起的声音一起。刀尖逼近他的后颈,危险的感知末梢发出震耳发聩的警告。下一秒,金属摩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年侦探站在教堂的门边,高高扬首,周身缠绕着的,是从没离开过的骄傲。绿宝石般冰冷的视线环绕室内。刚刚还是猎犬的‘子弹’,现在已经站在了江户川乱步的一方。条野采菊在短暂的怔楞后,瞬间明白一切,明明闭着眼睛,他却准确无误地看向江户川乱步的方向。“你对立原做了什么。”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他。冰冷的‘侦探’和目盲的‘军人’隔空对峙着。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狗卷棘抓住空隙,拉起身后少年的手,猛地向外冲去。他们和门边的侦探擦身而过,微风扬过两边相向的少年的颈边。图书馆外,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明明时针指向的是夜晚,头顶却正挂着红色的幻日。幻日仍高高在上,俯视着横滨校内的残垣断壁。穿过浓重的灰尘与烟雾,地狱一般的景象映入眼帘,中岛敦踉跄的步伐突然顿住了,像是被死死定在原地,地上的几具身影一动不动,不断在他的瞳孔放大。然而,身侧的少年坚定地拉着他前进。白发的少年喉头哽咽着,被狗卷棘的引力拉着,一直跌跌撞撞地向前进。狗卷棘在前面拉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目标,不知道去哪里才可以结束这一切。但是,目前只有一点是唯一确定的。——向前,一直向前,直到远远地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然而。“发现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呢~”小丑独特的腔调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在果戈里背后,一排排枪口对准了两人。“……”中岛敦被狗卷棘护在身后,向来坚定的视线终于带上了动摇。“……连你们也。”小丑的视线带着歉意,静静地投向了中岛敦,“我很抱歉,敦君。”“但是,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耳边,尸体上歇息的白鸽展翅而飞。小丑面具下的眼中带着遗憾:“你身上的‘书’,不能和夏目老师相遇。”狗卷棘挡在中岛敦身前,面对着一排排的枪口,分毫不让,神经极度紧张,制服下的肌肉紧绷。他没有回头,在背后打出‘快跑’的手势,大脑迅速转动,思考着脱离困境的办法。眼前,小丑的视线依旧带着遗憾。有谁细软的头发和后颈相碰。本就高度紧张的东京校少年猛地回过身,随即,在他放大的瞳孔中。——外校的后辈轻轻地向他身侧倒去。未来狗卷棘下意识地伸出手,仍带着温度的身体却丧失所有呼吸的起伏,依托在他的臂弯中。白发的咒言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抱着中岛敦,茫然地抬起头。在他面前,带白色毛绒披风的少年嘴角噙着笑意,不带丝毫攻击性,堪称礼貌的注视着他。少年开口:“你好,狗卷同学。”腔调有礼又优雅,像是从宴会走出的贵家少爷。可是臂弯中的少年的的确确失去了心脏的跳动。狗卷棘的表情还带着茫然。……中岛敦……死了?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像是迟钝地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狗卷棘的瞳孔颤抖着,杀意和悲戚随之如海蔓延。他猛地拉下领口的拉链,向他大吼出声:“偿——”命。他突然失去了声息。眼前逐渐变得混沌,含着濒临边缘的杀意和绝望,却也是无能为力的自责与痛恨。在清明的末尾,他挣扎着搂紧了手,将白发的外校后辈紧紧护在怀中,向前倒去,重重地倒在地面,彻底失去了意识。费奥多尔轻巧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向前倒去的两个白发少年。在狗卷棘背后,一只针筒扎在他的后颈,其中的药液消失不见。“遗憾~”小丑哼着怪异的曲调,断续又不连成调,只能勉强听清是诡异的安魂曲。他走上前去,手下轻微用力,想要推开地上的狗卷棘,然而后者即便已经陷入了昏迷,却依旧死死保护着怀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