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自然就割的快了。”宋尔也想抓多点,他看向郭蓉,无奈的让他看自己的手心,“抓多了实在剌的慌。”郭蓉原就知道宋尔身体弱,只对方现在顶着一头软塌塌的短发,总让她忘记这回事儿,她瞧着宋尔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轻哼了声道:“你可真柔弱。”一副嫌弃的口吻,可说完之后话音一转,又接着道:“一会儿你要是干不完喊一声儿,我们过来帮你割点,听到没有?”宋尔从前是很少接触女孩子的,自然也没见过像郭蓉一样的女孩子,可这却不妨碍他觉得对方真诚可爱,“听到了,谢谢你。”话是应了,可宋尔却不打算真的叫一个女孩子帮自己干活,这样一来,只得是加快的速度,高强度的做工结果就是回家时,直接瘫到了门口。大门一关,宋尔直接就坐地上了。江柏拉都没拉住,他把人抱起来,托着他的双腿往里走,一面走一面问:“今天怎么这么累?”“哥哥,”宋尔恹恹喊了声,他吸了下鼻子,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江柏“嗯”了声,“是不是疼?”宋尔现在是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嘴唇动了动,本来是想说话的,只开口就是一声叹。“唉……”眉眼都耷着,浑身在地里滚了一天也脏兮兮的,整个人不说灰头土脸也差不多了。江柏看着他这个模样,重新把他抱进了怀里,随后在床上坐下,语气放轻,“今天是怎么了,能说说吗?”宋尔脑袋枕在他肩上,把今天为了不让郭蓉给自己干活,自己拼命先干完的事儿给说了一遍。江柏:“……”他顿了顿,然后道:“明天我帮你跟队里请个假,这样干下去,你身体受不住。”这次他没用商量的语气说。宋尔这会儿脑袋昏沉沉的,实在是没有思考的力气了,他“唔”了声,然后说“好”。江柏摸了摸他脑袋,把他额头翘起来的那缕头发往下压了压,“本来给你做了双手套的,这样一来估计也用不上了。”“用的上的,”宋尔听江柏做了东西给他,强打起精神支棱起了脑袋,“哥哥,你还会做手套啊?”江柏“嗯”了声,“不怎么难。”宋尔半笼着眼皮道:“给我看看吧。”江柏见他眼睛都快黏在一起了,温声道:“等明天,你现在先睡。”“现在就想看,”许是过于疲惫,宋尔的声音里带点淡淡的倦懒。熏风一般,一吹就散。江柏自来不会拒绝宋尔的要求,现在也是一样,他起身准备把他放在炕上,“东西放杂物间了,你先躺会儿,我过去拿。”“别,”宋尔忙抱住他的脖颈,“一起去。”“那儿有些乱,”江柏道。“没关系的,”宋尔困困的说:“想跟你一起。”他这个模样,实在是又乖又可爱,任是谁也拒绝不了的,江柏直起身子,最终也没把人放下来。杂物间里因着经常归置打扫,倒也不乱,就是光线不大好,尤其现在还是傍晚,屋子里基本上全是黑魆魆一片。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宋尔忍不住抱紧了江柏。男人揽住他的脊背,脚下快了些,拿了东西很快就出去了,回到里屋后,他把今天刚做好的蛇皮手套放在了宋尔跟前,“这个应该挺好用的,夏天也不会闷手,你试试。”宋尔“哦”了声,把手伸了进去,然后蜷了蜷手指,“凉丝丝的,就是……”
“是哪里不舒服吗?”江柏问。“不是,”宋尔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这个花纹好像有点太艳了,这是什么皮啊?”“蛇皮。”江柏说。宋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他的手却下意识僵在了那里,“蛇……蛇皮?”江柏观他的反应有些不对,迟疑着“嗯”了声。随着这个“嗯”字的出口,宋尔整个脑袋都嗡了一下,随后满是空白,甚至于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了,就那么直愣愣的举着,想动弹又动弹不了。江柏自小可以说是在山里长大的,这些蛇类对他来说跟普通的虫子没什么差别,可对宋尔来说,这种动物是真的很恐怖。肉眼可见的,那条胳膊从手指往上迅速浮起了细小的红色疹子。江柏就算再笨这时候也能瞧出宋尔的害怕了,他忙把手套扯掉,两只一并扔的远远的,随后抱着他去外面的水缸旁,开始一瓢一瓢的往他胳膊上浇。整个过程中宋尔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柏边浇边给他搓胳膊,“好点没?”宋尔看着他,眼神怔怔,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偏偏开不了口。江柏动作稍停,他想了想,抱着人走到屋里拿了皂角,一径糊到了他胳膊上,等弄出泡沫了,再用水给冲干净。来来回回,反复好几次,宋尔僵硬的身子才慢慢软下来,只这时候胳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江柏拿毛巾给他裹住胳膊,又把他抱在身上,夏天的衣裳本就薄些,这时候贴近了去,便能觉出对方的上衣湿涔涔的,想是刚刚发了冷汗的缘故,“还难受?”男人给他沾了沾额上渗出的细汗。宋尔抬眼,琥珀色的眸光里带着惊魂未定的微窒感,“嗯。”只一个字,再多的就吐不出来了。不是宋尔矫情,而是他真的很怕那个东西,就也说不清原因,明明小时候还没那么怕,可越长大,恐惧越深。江柏抱他抱的更紧了些,手掌同时在他脊背轻抚。宋尔原本回来的时候是很累很累的,可现在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就那么睁着双眼,没什么焦距的把脑袋搁在江柏肩上,望着一个地方动也不动一下。江柏任他趴着,就那么安静的陪着。直到许久之后,才听到怀里传来一句,“哥哥……”江柏忙应了声。“累,”宋尔耷着眼皮说。“想睡了?”江柏问。宋尔轻“嗯”了声,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显出几分涩哑来,“就是一个人不大敢,总感觉屋子里面有蛇一样。”“待会儿我把那个手套扔外面,”江柏轻声安抚道:“怕的话,等睡的时候,我把被褥拿过来,在你脚边打个地铺,要是不舒服了随时喊我。”“可以吗?”宋尔微微仰面,眼底凝出细碎的光亮。“行的,”江柏道。“那……谢谢哥哥,”宋尔贴在他心口说。“今天……怪我,我该问清楚的,”江柏听见宋尔说谢谢,胸中莫名发堵,“要是问了……你也不至于遭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