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什么。时间慢慢往前走,到后面讨论的人就慢慢的少了,恰好五月上旬正是收冬麦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抢收,就更少有人提了。不过宋尔就难过了,他平时请假队里尚且能给他批了,可这会儿全村都在热火朝天的收庄稼,这里的地又多,尽管他身子骨儿差些,可也将他算进去了。不过村长到底顾虑到他的身体弱,没给安排太重的活,只仍叫他跟女知青干同样的活儿。话说到这里,宋尔也只得是应了,只晚上回去时,脚踝、手上被剌的全是红色的印子。江柏蹲那里给他洗脚时,都不敢用什么力,他把宋尔的裤腿稍捋起来些,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之后拿毛巾蘸了些水,朝着被剌的刺红的脚踝覆了上去,“疼的话,我再轻些。”宋尔摇了摇头,“还行的。”他说是这样说,可眉却轻蹙了下。江柏见他这样子,手下又轻了些,好容易给他洗完,又去斗柜里拿了药,敷上后用干净的布给包了起来,“明天你别干了,我干完去帮你。”“别,”宋尔垂眸看着他,“先前我们不是都说过这个问题了吗,你做完那么多活本来就很累了,还来帮我,再说了队里给我分的活儿本来就不多,要是还让你帮我干了,像什么样子。”江柏握着他的手,没说话,只眼尾略微下垂,从宋尔的角度看过去,莫名有点像沮丧的大狗狗,他不觉轻笑了下,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哥哥。”江柏“嗯”了声,还是没说别的。宋尔有点被他可爱到,捏了下他的耳朵后道:“抬下头啊。”江柏顺从的仰起脑袋,露出了那双乌黑的眼眸,若是只瞧他的眼睛,大概会让人想到长天的寂寂湖泊,带着沁透的凉,是那种远离人烟的冷彻,可偏偏现在这双眼中有了珍惜的宝贝,便淌出了淬冬凛火后的余温。宋尔弯下眼眸,然后弯下腰,在他右边眼皮上亲了一下,“怎么办啊,哥哥?”“嗯?”江柏眼睑轻颤了下,手掌却还是下意识的扶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从炕上掉下来。宋尔顺势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肩膀里蹭了蹭,小猫一样,带着很浓的依恋,“今天、有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好像以后也会要比今天更喜欢。”江柏已经在地上蹲了许久,更别提现在身上还负担了一个人的重量,他的腿其实是有些酸的,可现在却感受不到那些,“我……”他想说些什么话回应,可舌头这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就打了结,半天了只能打着磕巴把头重新低了下去。“嗯?”宋尔抵着他的肩膀道:“哥哥说话了吗?”江柏扶着他,胸中莫名积攒一股很满的感觉,“我说……我也是。”“还有……”他声音略低了些,“左边可以也要吗?”宋尔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听他说这句话忍不住又拽了拽他耳朵,“什么啊?”江柏握住他肩头的手紧了下,“刚刚亲的右边,左边……也要。”宋尔听完之后忍不住直接身子,凑到他脸上看了看,等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后又忍不住趴在他肩上闷笑了声。江柏被他笑的有些窘迫,若现在宋尔没在他身上挂着,估计他直接就端着盆出去了,可现在却是想走也走不了。直到宋尔笑够了,才抱着他的脖颈问:“哥哥,你这么喜欢亲亲啊?”江柏没说话了,他怕自己一说话,宋尔又笑他。可宋尔却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见他不吭声儿,直接捏住了他的耳垂,在那里扯啊扯的,“哑巴啦?”“没,”江柏只能说。“那怎么不说话?”宋尔这会儿就跟个故意找茬的人似的讨嫌,“是不想说,还是不想跟我说?”
耳朵这个部位本就敏感,何况江柏这个部位几乎从未被人触碰过,他想把宋尔的手拿下来,又不大敢,最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说:“是,喜欢你亲我。”“是真话?”宋尔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可这样一来,指腹那股细腻的触感就更明显了,比起作弄,更像是调拨。江柏那么大的一个人,这会儿却跟个小可怜一样,好像整个人都叫宋尔握在了手里,要如何摆布多半只能随他心意,“嗯,不骗你。”宋尔目中笑意晕开,他从江柏身上起来,然后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左边眼皮上又亲了一下,接着是鼻梁、嘴唇。跟小猫崽子舔人一样,一下又一下。江柏被亲着亲着就笑了。宋尔被他感染着,跟着也笑了出来,“够了不?”江柏抱着他,没说话。“没够?”宋尔歪头笑问。“不是,”江柏怕他又说出什么话来,赶紧否认了。“那是什么?”宋尔盯着他。江柏动了下脚跟,不自在的避过了他的目光,岔开话道:“我腿好像……有点麻了。”“嗯?”宋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江柏道:“蹲的太久,腿没知觉了。”“唔……”宋尔唇瓣微微动了动,“那……我扶你?”现下天色落的晚,屋儿里便也没点蜡,晕出暗影的光自玻璃窗外破进来,落在那张充盈了血色的唇上,仿若将枯未枯的花,又好似恰到好处的潮雾,鲜活之下,却笼着昏昧的慵调……江柏对美丽是没什么概念的,可直面宋尔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甚至更久,脑子都处于一种不能思考的状态,他仰着颈,整个人覆在少年的影子下,许久不能言语。宋尔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见人还是没动静,戳了戳他的鼻尖,“怎么忽然发起呆了?”江柏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指尖,慢慢的、眼神才逐渐恢复焦距,他捏着他的手指,片刻后低头将额头抵了上去。有些烫。宋尔神色微顿,手指不觉往后蜷了下,只往后的时候,却没能抽出来,“哥哥?”江柏“嗯”了声,随后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他松开宋尔的手,过了会儿才道:“我去把水倒了。”“哦。”宋尔应了声,等人出去了,才伸出手,看向刚刚男人贴到的地方,那一块被布条包着,只露出了一小截手指,他呆呆看了会儿,然后鬼使神差的将方才被江柏碰到的地方放到了唇边。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尽管没人瞧见,可宋尔的眼睫却仍是止不住的颤了颤。恰好这时候,江柏进来了。宋尔抬头望过去,分明对方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却忍不住往后背了下手,“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倒过水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