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事后才知道景赫去了上海找慕容天禾的,还好景赫顺利地抽身而退,不过她还是被他的这个鲁莽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是在慕容天禾自己的地盘上他不好做的太绝吧,景赫其实就吃定了他这一点,不然他也不能只带了几个人过去。
具体谈判的内容澈儿不得而知,据她得到的情报是,谈判地点设在dz控股的五星级酒店,最后的结果是景赫一下拍碎了一个玻璃茶几,于是谈判结束。
这些全都是澈儿从侧面听来的。
她每天和景赫都有联络,但是景赫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她也就一直装不知道。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那么,只要他能好好的,她也就不再关心别的了。
她实在是累了,威廉已经牵去了大部分的心力,即使是身在巴黎,也基本上没有时间去自己的公司,除了陪着威廉,澈儿还要安慰威廉的母亲,毕竟他是独生子,如果不是有景赫,澈儿没准都会以身相许以赎去罪孽了。
不过有她在,玄子倒是稍轻松了些,但依然是公司医院两边跑,毕竟澈儿也是病人,她总是担心她不按时吃饭吃药的,澈儿也劝不了她。
金医生已经被澈儿赶回纽约去了,她觉得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虽然生育能力没有恢复,但是这次治疗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至少,她的生理周期恢复了,这就是个很大的改善啊,所以澈儿相信以后还有机会的,但是现在不行,短期内她可不想再受一次这样的苦了,并且现实的客观条件也不允许。
澈儿看了看时间,景赫估计该到了,他们算好了路上飞行的时间,一个从巴黎出发,一个从纽约出发,计划着一起到达青岛,可是因为纽约那边的天气起飞延迟了些,景赫现在路上,估计马上也快到了。
因为旅途的劳顿,澈儿不知不觉就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景赫坐在书桌前,正在用电脑处理什么事情,真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了,每次都像做梦一样,但还能成真,这就是最好的美梦了吧。
不需要她刻意地去等,只需要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就能看到他守在她身边,人生能一直如此,夫复何求?
“你回来了?”澈儿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同正在专心致志处理案子的景赫说道,他已经开始当着她的面处理案子了吗?
“你醒了?不会是我吵醒的吧?”景赫匆忙转身同澈儿笑了笑,然后又对着电脑将手头的事情做了一个收尾,关机,合上了电脑,他们好久没见了,工作也不急在这一时。
“为什么不叫醒我?”澈儿轻声地责怪道。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怎么忍心啊。”景赫起身往澈儿的床边走,她也是刚下飞机没几个小时,说实话他真的舍不得她拖着刚好没几天的病体跑来跑去的。
澈儿将注意力放在景赫的左手上,据说就是那只手在上海的时候将桌子敲碎的,现在看好好的,也许是已经愈合了,放下心,这才含着笑去看景赫的脸,不禁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在一个月之内憔悴成这个样子。
以前两个人一个在巴黎,一个在纽约,虽然理论上是每个月都会相见,但是有时候几个月不见也是正常,她也习惯了再见到他,他多多少少会有些变化,但也算是在正常的范围内。
要说最不正常的算是他们两个分开两年之后在纽约的再次重逢了,就是景赫坐在轮椅上的那次,他的形象已经颠覆了澈儿的原有印象,澈儿以为那就是景赫历史上最瘦的时候了,可是那个时候瘦归瘦,眼睛里还是能看到希望的。
而现在,他不光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再次瘦了一大圈,眼神里似乎突然多出了种很悲伤甚至可以叫做无奈的东西,尽管他拼命掩饰着,拼命用强挤出来的笑来转移澈儿的注意力,澈儿还是能察觉得到他的变化,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或者,对她来说很明显。
澈儿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她等着景赫告诉她,或者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也没有勇气再开口了,她觉得她的承受力已经越来越迫近底限了。
“我看看,伤口还疼吗?”景赫对他自己的经历绝口不提,而是走过来将澈儿拢在怀里全身上下的打量,直到哪里看起来都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他紧紧地拥着他,之后便什么都不说了,就是拥着她,让澈儿觉得他似乎是将她当成了浮木,而他就是那个漂浮在海里的人,又或者,他抱着自己就像是抱着救命稻草,她那不好的预感于是越来越强烈。
“赫,你瘦了。”尽管澈儿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问,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抱着她,她甚至都能感觉出他骨骼的棱角,咯得她微微发疼,心里更疼。
“嗯?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反倒是你,我托玄子看着你吃饭,看来她没尽到职责啊。”景赫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
澈儿却一点都笑不起来,他们虽然每天都联系,看来是视频的效果失了真骗了她,会把人照胖,而他也总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因为她当时心思都在威廉身上,也没去刻意关注他隐藏的情绪,现在回想,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那开心的样子明显就太假了,应该是完全做出来给她看的,现在澈儿才有所察觉,就像现在这样子。
澈儿笑笑不说话。
这完全不是她之前一直在飞机上设想的他们见面的场景,她以为他们会很开心,至少她是开心的,可是,看景赫这样子不开心还要硬装出来,她感觉很别扭,自己的笑也就跟着不自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