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身子大震,惊惧的表情,直令龙颜大怒,他探手摸入腰间,果然,常系在腰上的令牌消失不见。
昨夜的种种似犹在眼前,可今日的晨晖却怎么竟是一片苍茫血色!
赵昂凝紧眼眸,眼底殷红似血:“你说什么?驸马?”
双拳攥紧!
欧阳夙,居然是欧阳夙、竟然是欧阳夙、果然……是欧阳夙!
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纤纭看着他的眼神,便与旁人不同,于他,她甘心情愿的付出眼泪与痛苦,他不是尽皆看在眼里的吗?可是……他却拒绝去相信这一切事实的证据!
荣意颤声道:“回皇上,是……小人只恐怕驸马他早已恢复记忆,此事……如此周密,只怕是……只怕是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
赵昂眸似流火,凝紧的双眉,似刀似刻,倏然,有杯盏啷当落地的声音,那是昨夜碧酒呈香的杯,是女子浓情恣意的盏,此刻帝王挥手拂落,碎了满地,一片狼藉!
众人皆不免大惊失色。
秋阳淡若苦水,天际一片销黯的颜色,十一月的天,清朗不再,唯余冷灰簌簌。
纤纭,你竟如此负朕!
“皇上……”
殿外有匆促的脚步声,匆匆跑进一名内侍,赵昂怒目看去,内侍吓得跪倒在地,瑟瑟不语。
荣意见了,忙道:“还不快回,何事如此慌张的?”
那内侍方颤颤开口:“皇上,昨夜,闻是淑妃娘娘持令牌出城,被守城侍卫韩宫拦下,此时韩宫正在殿外,待……”
“让他进来!”不待内侍说完,赵昂眼里已然火势凶猛,他已听不得后面的啰嗦,竟自迈步,迎着殿外走去,才走到殿口,便见一侍卫铁衣铠甲,见了他,慌忙跪倒在地:“参见……参见皇上。”
“你说昨夜淑妃持令牌欲要出城?现在淑妃人在何处?”
赵昂面色沉重,语声肃厉,韩宫不敢抬眼,只瑟然道:“回……回皇上,昨夜里,淑妃与驸马持令牌欲要出城,小人觉着不对,便拦阻了下来,偷偷令人去支会南荣将军,后二公子带人前来,将驸马与淑妃……带回了南荣府!小人……”
“南荣家!”赵昂厉声道:“为何不速速回禀于朕,却要通报给南荣家?”
纵是如此时候,赵昂依旧滴水不漏。
韩宫略略一怔,随即道:“皇上,皇宫路途比着南荣家还要更远,况且,深更半夜,只恐皇上您安歇了,小人们不敢惊扰圣驾。”
“是吗?”赵昂冷冷一哼,斜睨着韩宫:“我看……你们的心里是只有南荣家,没有朕!”
韩宫大惊,连忙叩首:“皇上,小人不敢,实在是因为……”
“退下!”赵昂拂袖,不欲与他多言,守城将士,多还是南荣家心腹,他何尝不知,多说无益,看着他,只叫自己心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