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恩资产,就前段时间被证监会查出关联方利益输送的那个?”姜斯羽敏锐地从陆雁廷的口气中听出些不快来,笑道,“至于徐鹤年——好像之前他结婚的时候去过吧。谈不上熟,你要想叫出来帮捡个球拎下球杆还行,吃饭怕是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去。”
“利益输送?”陆雁廷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组个局,把博恩资产的叫出来吃顿饭,就说有证监会的门路,或许能帮上忙。”
“行啊,小事儿,没问题。”
“成。”陆雁廷说,“你要的迈凯伦l我找德国的朋友订上了,过一两个月就能送来。”
“得了,咱俩谁跟谁,净说这虚的。”姜斯羽笑得爽朗,“那我定好了时间再告诉你。”
“好。”
陆雁廷挂了电话,他按了按胸口,感叹自从棠棠回来后,自己的脾气果真是好上不少。不然若是前几年碰上这事儿,怎么也得约出来打个棒球,打完球再连人也一块儿打了。
但现在想想,揍一顿真是最让他好过的招儿了。光是皮肉之苦怎么够,他非得让他名誉扫地颜面尽失不可,甚至是锒铛入狱——
“陆雁廷。”
陆雁廷眼里微动,他敛下情绪,转身便见周淙予走到近前,他笑了笑,“怎么了,”而后微顿,不自觉收紧的牙关略松开了些,似笑非笑地道,“哥?”
周淙予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他,语气平淡地道:“棠棠喜欢你,也知道我们是表兄弟,所以跟着你这么叫我,仅此而已。”
“是么。”陆雁廷扯起嘴角,“那敢情好,等到结婚时让你一块儿坐主桌。”他并不稀罕和周淙予多费口舌,说完便双手插兜,转身要走。
“我和棠棠——”周淙予说,“可能你不知道,棠棠他……和璟棠长得有些像。”
周璟棠这个名字一直是个各方默认的禁忌词,周淙予很少提及周璟棠,不,更准确地说,自从周璟棠过世后,他便从未再提,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我只是把他当弟弟,仅此而已。”
陆雁廷有些许吃惊于周淙予突如其来的剖白,他拧起眉,占有欲所带来的本能的质疑和荒唐的感觉在脑海中不停交替。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径自离开了。
——这世道真是见鬼了,难道就没人能像他一样专一专情,别去找替身吗?
棠景意在医院住了两天,其实问题不大,已经退烧了。只是周淙予担心会再反复,因此又硬是多留了一天,得做完二次血检,确定没事了以后才能出院。
“我去主任办公室拿报告,”周淙予拍拍弟弟的脑袋,“在这儿等我回来。”
“知道啦。”棠景意撇嘴。
他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晃着腿,身上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只不过高热刚退,还有些容易疲倦而已。玩了一会儿保卫萝卜就觉得没意思,棠景意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往后仰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
棠景意还以为是周淙予回来了,他正巴不得赶紧回去看小久,忙翻身坐起来,“哥——”
“……小景?”
是唐镜。
他抱着一束花,在棠景意望过来的瞬间有片刻的局促,握着花束的手紧了一瞬,又很快露出笑来,合上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