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景意有些意外,他从床上站起来,伸手去接花,“给我的吗?”
“嗯。”唐镜笑笑,棠景意的自然多少也让他松快了些,“来看看你好些没有。”
“好多了,打算今天出院来着。”棠景意说,将花束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先坐吧,喝点水?”
“好。”
棠景意倒来了水,唐镜抬手接过,在相触的时候下意识地蜷起手指,避免碰到他。
可是有些该说的话,总还是要说的。
“小景,那天……”唐镜微微抿唇,他不受控制地再次回味起那个晚上,这实在是很不应该——小景那样是因为被下了药,而他,却很难说他没有半分趁人之危的心思。
“——那天。”棠景意截住他的话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回房间后发生的事情棠景意已经记不太清了,碎片化的记忆游离在现实和幻觉的边缘,根本无法串联起他对于唐镜异常反应的思考。但这都不重要,因为他还有一个窥屏器在——
007:【唐镜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馋你身子!】
【他害你滚下沙发!】
【虽然后来接住你了……】
【但是他居然想亲你!】
【虽然说是你先抓住他手臂的……】
【可他是个男人!大男人!呵,被抓住就挣脱不开了吗!】
窥屏器007愤愤不平地给他还原出了所有始末。
棠景意对007的第一句话保持观望态度,但后面那些……
他其实是记得的。
记得曾有人将他拉下沙发,记得他曾狩猎般的禁锢住什么,记得对方像是只被擒住羽翼的雀儿,在他手下强自镇定却还是止不住的轻颤,也记得有人携着雨后绿洲般微凉的濡湿气息贴近他,向他敞开自己。
如果不是那瓶兜头淋下的冰水,也许那晚的事态真的会失控。
“至于徐鹤年,其实我有小心他,他给的水我没有碰。但是后来我从一个侍应生那里拿了冰水——他们应该是串通好的,里边下了东西。不过还好我没有喝太多,而且后来还碰见了你。”
棠景意将整件事说给他听。
“不过那会儿我不太清醒,”棠景意又说,“但是我有想起来,我好像——弄伤你了,是不是?”他露出歉意的笑,“对不起,那会儿是真有些混乱了,分不太清面前的是谁。”
唐镜看着棠景意的眼睛,他的语气很自然,目光也不曾回避过,好像真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感谢,可唐镜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粉饰太平下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