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林那小鬼,念及兄弟情义,还偷偷把一些东西拿去救济萧鸷。
以为他不知道。
药
印象中,萧烨林年少时,病了一段时间,迟迟不见好,挺严重,他派人把宫内御医全部带到府里,还寻了江湖名医。
路今朝瞥了眼萧鸷。
萧鸷与萧烨林年岁差不多,一前一后,生辰差了两月。
怎么。
那时候萧鸷也病了,宫内没有御医看病,自己上哪找的药还被他抢走了吗?
干的恶事太多,这类在路今朝眼里不算大事的,他不记得了。
啧。
这不怨念挺深吗。
“命薄就死,不要怨旁人,”
薄凉的话还未说完,路今朝的嘴被捂住。
“我知道你不怕死,”萧鸷冷声,“不必激我。”
萧鸷手指骨节修长,掌心有道疤痕,被捂住的刹那,路今朝躲闪不及,嘴唇无可避免的贴到了下。
路今朝顿了顿。
萧鸷也察觉到了,眼神暗下:“记得么。”
路今朝眸光闪烁不定。
当然记得。
萧鸷自幼在掖庭狱长大,无人教导,九岁出来时,连字都不识几个。
路今朝当时做的很绝,力排众议,不许任何人教萧鸷读书认字,打算把他养成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文盲皇帝。
几个忠臣急坏了,费尽千辛万苦,教了萧鸷如何认字,塞了几本书。
萧鸷白日被盯得紧,只有趁半夜偷偷起床,趴在窗边,借着窗缝透入的月光,模仿着字帖上的文字,小手指一笔一画的练习。
但有次,不幸被路今朝逮了个正着。
“本王记得说过,陛下不需要学这些东西,”
深夜,居高临下的墨发青年,精致的眉眼浸在烛光里,像一场绮丽的恶梦。
“为什么不听,还是忘了。”
萧鸷惨白着脸,忍着怯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路今朝拿过案上火烛,一边淡淡垂眸,一边让他伸出练习写字的小手。
带着火焰气息的滚烫蜡油,一滴滴,落在了稚气白嫩的掌心。
烫得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现在,能不能记牢了。”
“能”
也是个雨天,颤
抖的稚气声音细如蚊蚋。
如今那声音褪去青稚,低问他记得么,路今朝皮笑肉不笑。别的他认,但这道疤痕能这么深,多年未好,可不是他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