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句话只有短短六个字,但是臣不焕硬是教了他三个时辰,一旦语气有分毫差错,就会有竹条抽在身上。
那时候,祝暮泽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有必要,认为臣不焕有些小题大做,毕竟这么偏的问题,怎么可能刚好被苏忆桃问到?
事实证明,臣不焕是对的。
心中感激的同时,他也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各种因果,细思极恐。
许多祝暮泽认为没必要的细节,臣不焕都会逼着他一遍一遍地练习。
“回主人,司暮…有自己的傲骨。”
前半句,是麻木堕落的恭敬。
后半句,是恰到好处的倔犟,还有几分少年郎的委屈。
司暮有他的傲骨,不会因为苏碎月的威逼利诱而屈服。
他之所以俯首称臣,或许是因为满花楼惊鸿一瞥,或许是因为狩猎场上救命之恩,也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能在她这里谋得一个出路……
这只小狐狸的傲骨,苏忆桃可是深有体会的,否则凭他一个青楼花魁,还不足以让她侧目。
“起来吧。”
“谢主人。”
“收拾东西,过几日随本王去武陵居。”
“是,司暮告退。”
翌日早朝,苏忆桃舌战苏碎月,眼看占据上风,却当众吐血晕厥,满朝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变了脸色,一个个仿佛见鬼似的。
苏碎月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双腿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不是,孤没碰她!”
越是这种时候,没有证据的解释就越是像在掩饰,不少朝臣都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就连龙椅之上的苏胜也“蹭”地一下站起来,语气急切,“来人,宣太医!”
“快!”
“搭把手,将她抬到偏殿去!”
“……”
这叫什么,这叫现学现用!
若不是苏胜在猎场上玩了一手以身诱敌,苏忆桃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狠招儿。
没错,这毒是她自己下的。
梅雨之际,江南暴雨不绝,多处城池爆发洪潦,此次南下赈灾事关重大。最近苏忆桃在朝中一呼百应,以苏胜猜忌多疑的性情,断然不会让她南下赈灾,积攒威望。更何况苏郡还有个百年儒门世家,她不可能让苏忆桃跟她们接触。
不久之前,苏忆桃跟幕僚之士臣不焕提过此事,他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