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半个时辰对暮泽而言,过得十分缓慢。
时时刻刻都忍受着狐耳被撩拨的感觉,早就让暮泽邪火中烧。
可苏忆桃似乎是故意的,恪守规则,并不碰他,而是一心一意地欺负着暮泽的一双狐耳。
他脸皮子薄,也不可能自个儿要求做别的什么,只能熬着。
暮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趴在冰冷的桌案上。他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儿,胸口无力地起伏着。
“妻主……”
他语气满是酸涩,似乎是在控诉苏忆桃的暴行,他这双雪白的耳朵就那么好欺负吗?
倒不是暮泽的狐耳好欺负。
狐耳柔软是其一,但关键是苏忆桃一捏他的耳朵,暮泽就要哭哭唧唧。
美男红着眼眶,泪湿羽睫,实在是世间绝色,让她心神往矣。
那种眸含春水的可怜模样,让苏忆桃特别想欺负他,把他弄哭——
“阿泽想吃玉珠,还是玉髓?”
苏忆桃用发缕在他鼻尖扫了扫,眼里藏着情意。
坑夫郎,坑徒弟,坑人坑人坑人!
暮泽傲娇地扭过头,“我不吃!”
“你走吧!”
身后传来金镯碰撞,铃铛摇晃的声音,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让暮泽心中划过失落。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却发现苏忆桃正倚在门口望着他。
“妻主!你不是走了吗!”
“噗嗤——既然阿泽这般舍不得为妻,那你我定个约定如何?”
一片桃花落在暮泽手背,“什么约定?”
苏忆桃眼里闪过算计的光:“我离开一天,就亲手给阿泽打磨一枚玉珠。磨玉成珠,继我情丝,归来之时,送与阿泽~”
暮泽:“……”
不等暮泽拒绝她的一番好意,苏忆桃一个闪身离开绶安宫。
绶安宫上空传来她奸计得逞的笑声,几片粉色娇艳的桃花飘零而至。
暮泽狐尾一扫,带起凉风,将几片花瓣收集在手里。
手中桃花在握,暮泽的心思却不在这儿。
南下楚国,来来回回的路程就得两个多月,再加上楚国停留的时日,少说也得百日。
若途中再耽搁些时日,百日哪里够?
想着苏忆桃回来时给他带来一百多枚滚圆的玉珠,他就浑身一颤,用粗长的狐尾把自己盘在中央,小声骂了两句。
“负心婆!”
“就知道欺负人——”
“哼!就知欺负狐狸!”
暮泽窝在绶安宫内殿小声嚷嚷着,但也只是抱怨两句,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当然,不是说暮泽不愿意,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被苏忆桃盯上的人,就没有逃得过去的。
倘若暮泽不识趣,那迎接他的只有苏忆桃的暴怒和无尽惩罚。
暮泽还不至于作死。
况且,他是真心爱慕苏忆桃,心甘情愿被她欺负。
更何况妻主做的事情,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