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能看穿任何人的精明双眸中,如火花般光芒募地一闪,瞬间又收敛起来。「公主这个小时候的习惯,改了没有?」妙光在他隐隐具有压迫力的眼神下,甜甜笑道:「堂兄取笑人家呢。」接着,又微风般低声道:「不过,回忆从前的事,不由人不感慨,时光流逝得真快,似乎所有人都在一夜间长大。从前温柔的堂兄,变成能狠下心肠,把心上人残忍地利用殆尽的余浪公子,王兄则成了一句话就决定别人生死的离王。可是,富贵愈盛,锦衣玉食又如何呢?哪怕是倾尽一国之力而得到的宝物,在我妙光眼里,也未必比得上当初堂兄藏在塌下,故意让我找到的一把小木弓,所能给予我的快乐。」轻叹一声。洁白无瑕的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余浪似乎也被她的叹息感染,目光转柔,凝视她片刻,从容道:「公主已经搜藏过此处,应该知道,安神石确实不在此处。另外,想必公主已经得到消息了,我已经和大王预定,以三天为期,届时必向大王献上安神石。」「王兄说,他已经派快马日夜兼程给容恬送信,承诺只要鸣王肯踏足离国的都城里同,王兄将亲自持安神石,为鸣王解毒。」妙光沉吟道:「公子对于容恬的答复,会作何设想?」雨量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大王的决定,我这个做臣子的,自然是盼着容恬一口答应,让大王达成夙愿。请问公主,对此事,你又作何设想呢?」话锋一转,反问到妙光身上。妙光垂下眼睑,似在思索什么,半日忽然站起来,随口道:「坐了这么久,我该回去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余浪很有风度地把她送到来英阁外,目送她背影越去越远。转回殿尽头的内室,鹊伏暗处闪身出来,向余浪行礼,「公子,那个叫媚姬的女人,今天已经被放出来,搬到了精粹殿,名义上虽是暂住,但宫里提供她的各种使用物品,包括分配来伺候她的侍女从的人数,都属于最高规格。」余浪目光透出一丝冷意,「大王真的打算娶她做王后吗?」「大王目前并没有正式下达册封的王令,对媚姬的身份也没有做成任何解释。但在大臣们中,都有她将被册封为王后的传言。」鹊伏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公子对此,有何想法呢?」「妙光对鸣王一向心怀同情,而且曾有过背叛大王放走鸣王的前事,不可信任;媚姬原本就是容恬鸣王一党,更是隐藏在离国王宫中极不安定的因素;甚至大王,他竟在和我见面前就已向容恬发出书信,藉此明白地向我表示,他要得到鸣王的心意从不会有一刻动摇。」余浪不疾不徐地道:「这位西雷鸣王,人未现身,已经让我离国王宫中人心纷乱,如果他真的进入王宫,势必惹出极大的祸患。」鹊伏非常赞同他的分析,「不错,他确实是一个到了哪里,哪里就要发生大祸的角色。如果容恬真的答应大王的条件,把他送到里同,公子打算怎么对付他?」「不会有这么一天。为了我离国,为了离国千千万万的百姓,鸣王必须中毒死去,虽然这同时也会让大王心碎伤心。」余浪缓缓扫鹊伏一眼,那眼光不带一丝感情,如冰天雪地一样清冷,一字一顿道:「我已经下了决定,三天后,决不把安神石交给大王。」「公子!」鹊伏浑身巨震,双膝落地,仰头跪求道:「求公子三思,公子已经答应大王三天后会献上安神石,如果到时候不交出来,大王一定不会放过公子的!」余浪泰然自若地问:「你是说,他会杀了我吗?」「公子?」余浪淡淡一笑,「如果能用我余浪一死,换来鸣王的死,换来我离国最强大的敌人容恬的疯狂和溃败,换我们离国至高无上的富强和统一,那么这一笔买卖,是我余浪占大便宜了。」……就在余浪决定抛弃唾手可得的奖赏和地位,把自己置身于危境,为了离国的未来,不惜付出性命时……远在同国的都城‐‐同泽城内,却有另一个人,正在不惜一切代价,要逃出眼下的危境,挽救自己的小命。这是一处看似普通,却里外都有人秘密把守的隐蔽民宅。「哼!我迟早会逃出去的!」苏锦超踩在桌子上,艰难地把头靠到只有拳头大的透气窗边,抓紧机会朝外面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