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深只会种花,业务方面并不熟练,他和他身后的几个徒弟只能听着。
而且,他们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奇珍花卉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需要的条件、损耗、人工、运输成本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他还准备这次提出来。
看到众人沉默,苏心暖主动拿出了一本账簿。
“六年前是红方楼高速发展的阶段,后来战乱,我们只能向外部谋求机遇,得益于当年赏花大会结识的石老板引荐,我们的花卉远销其他国家,但……”
“一是花卉受花期影响,对我们的运输时间和运输条件都有很高的要求,二是我们的师傅们培育花卉和新品研究经常会跑到很多地方去,还不一定每次都有收获,三是我们在很多地方建立了分铺,铺子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也要因地制宜……”
“四是其他国家的红方楼会受到地方约束,要跟当地的官府和同行们打交道,能发挥的有限,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战乱,战乱导致我们很多铺子损毁,很多客户流失……”
“最后一点,为了响应朝廷的政令,我们白送了很多银子出去……”
如果要仔细盘算,就会发现这是一笔很繁琐的巨额账目,开支极其庞大。
所以红方楼能在灾害战乱中挺过八年,本质上已经是一个不小的产业。
这是苏心暖所说的支。
还有收。
“我们除了将花卉卖给高门大户外,还会卖
给同行业的其他花商,花商们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收益,至于其他的,也会售卖给一些高雅的酒楼、成衣铺等做装饰……”
“战乱前后,我们开始调整花卉这项业务的规模,有意识地去种植一些可入药的花,以及其他的药材,成熟期短的药材上市快,成熟期长的三五年才能达到标准,药材嘛,在什么时候都不缺医馆买,只是多少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靠种植药材这一项,是可以维持我们的日常经营的,甚至还能补足我们因为战乱而损失的一部分。”
“至于这两年,不打仗了,药材用得少,售卖的速度放缓,能有实力买花的人也在减少,所以这两年才是我们最艰难的两年。”
“总体而言,我们是亏的。”
苏心暖报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让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你的意思是说,红方楼没有开的必要了?”钟云深紧锁眉心。
“不。”苏心暖说:“恰恰相反,是有必要的。”
“现在我面临的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大景朝疆域辽阔,有一些地方在休养生息,但有一些地方反而聚集了更多的士族商户,比如江南,很多人几乎是举家搬迁,这就导致江南的竞争很激烈,同样的,江南的富户也在变多。”
“我们在江南也有铺子。”有个管事说道。
“有,但还不够。”
苏心暖又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针对江南等地制定的一系
列计划,你们都可以看一看,而且……”
她看过在座所有人的眼神,“江南还有码头。”
码头?
有些人没听懂,满眼依旧茫然。
有些人听懂了,两眼突然放光。
有码头,意味着东西可以出海,或是花卉,或是药材,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有个喜欢读旅游志的管事道:“从前只听说过海的那边有很多国家喜欢我们中原的东西,我们的瓷器、茶叶等他们都很喜欢。”
“可那样一来,成本也就更高了。”也有理智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