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陌生男人啪一声扇了她一巴掌,骂骂咧咧起身穿衣,“老子给了你五百文,你说强迫?钱呢?五百文还给老子。”
周蕙整个人往后缩,不停地摇头,“你没给我钱,明明是你硬来的,我根本不愿意。”
“你还敢乱说?”陌生男人吐了口唾沫,晦气不已,“周成在何处?把他找来,居然给老子介绍你这种货色,老子要退钱。”
杜齐看着二人你追我逃的混乱场面,外面刚回来不久的周成听到动静也跑来了。
说实话,看到妹夫的一瞬间他是忐忑心虚的。
但在看到张老爷嚷嚷着要退钱时,就顾不得妹夫了,当先好声好气去安抚张老爷,并让妹妹给张老爷道歉。
周蕙迫于兄长的威压不得不道歉,张老爷最后还是要回了五百文,周成陪着他走了。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气氛凝滞。
过了许久,杜齐才问:“是他强迫你的?”
周蕙点头,“是的是的,我根本就不愿意。”
“一次五百文,那你能分得多少?三百文?”
“怎么可能,根本没有那么多。”周蕙下意识道,然而说完她就后悔了,面色难看不已。
恼羞成怒下,她开始怨怪他,“都是因为你,你娶了我却护不住我,放任兄长把我带回家,十天半个月都不来接我,明明是你不在意我!”
杜齐眼眸沉沉。
周蕙也爆发了,“你根本不在意我,也不喜欢我,我兄长要钱,你说没有
,我兄长要带我走,你不阻拦,而且成亲后你就变了,你的才华,你的风度,统统都没了,你对我连对街边的乞儿都不如。”
周蕙委屈道:“成亲六年了,我还没怀孕,你知道外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吗?但你自从成亲后就再没碰过我,我倒是想怀啊!”
杜齐:“……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
周蕙:“告诉你你就能解救我吗?你只是一个账房,你打得过我兄长吗?你有那么多银子给我花吗?你对我总是不闻不问,我说了你就能拉我出苦海吗?”
“能。”杜齐说。
周蕙根本就不信。
杜齐:“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可以去漳州的吉申县当县令,虽无实权,也无俸禄,开头会很难,但只要我这一年做得好,第二年我就能当真正的县令,去了吉申县,你可以远离你兄长,还可以……”
“漳州?”周蕙打断他之后的话,一脸他在开玩笑的表情,“你不知道吗?漳州才打过仗没两年,听说还有土匪,那里的人没有粮食吃,都开始人吃人了,你要去那里,还要把我带去?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杜齐张了张嘴,又闭上。
所有的话都没了出口的必要。
他收起那些不必要的怜悯,淡淡道:“我一定要去,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去,你留在家中,我会把所有的银钱都留给你,但往后至少一年时间我没办法给你钱了,而且你要向我保证
,不能再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第二,和离。”
周蕙跑过来拉住他,不顾自己衣衫凌乱,祈求道:“你不能不去吗?那里太危险了。”
杜齐:“不能,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去。”
周蕙脸色瞬息万变,甩开他的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我这六年都毁在你手里了。”
杜齐头被打偏,人却没动。
“和离!”周蕙气不过,“我要跟你和离!”
“好。”
说和离就和离。
杜齐与周家很快办好了和离文书,因为他要远走,流水巷的一进宅子归周蕙,他只带走了自己的两套衣裳,还有一些从上京带过来,六年不曾翻动过的书籍,这就是他全部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