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整装上朝,让你的臣子看笑话了。」她嘴里念着,藕白双臂忙碌地为她的男人理理衣衫。
北越清雪的举动像个顾家的小妻子,一方面忙着催促他干活去,一方面又怕他累着,眼里的依恋浓得化不开,教人看了好生羡慕。
此情此景落在李昱眼中,他眸光快速地闪了闪,随即黯沉。
「嗯哼,就会催我上朝,不晓得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留在床上陪她……」无情的女人,赶他赶得急。
一朵笑花由唇畔绽放。「烈云,你要找把这句话当真吗?」
「嘎?!」他起身的身子僵住,硬得快成石头。
「后宫空虚是挺寂寞的,我不介意你广纳西临美人为嫔妃,反正我一回北越,也管不到你身边有几名女子为伴,你玩你的、我养我的男宠,各自逍遥……」她可不是软柿于,由着人搓圆捏扁。
「我不准!」他大吼,表情恼怒地瞪她。「你给我安份点,不许做非份之想,我这人霸道得很,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言下之意她是他的后,按西临律例,唯有帝王妻才能与帝车同陵墓,生同衾死同椁的长相伴。
「可我不喜欢与人共事一夫。」若是他不能满足于一夫一妻,她宁可下堂求去。
南宫狂气恼地狠吻她。「你哪只眼看见有别人,光你一个我就摆不平了,哪来闲工夫气死自己。」
齐人之福不是福,而是更多纷乱的开始。
「你……你别老是动不动举止盂浪,该有帝王的威仪,李昱在旁候着,别让人等久了。」哎呀!真糟糕,她的脸儿好烫。
北越清雪恼他老在他人面前做些羞人事,一双秋水眸子瞋视。
「你只为别人着想,却不为我想想……」他嘀嘀咕咕的,埋怨不断地走出寝宫。
无法可管的无赖男子,却也有他可爱的一面,南宫狂虽然满口抱怨着她的无情,对他不够贴心,可临走前还是拉了条锦被往她身上一覆,担心伤癒后的她容易受寒,得时时保暖。
他一走,受宠的人儿露出发自内心的恬静笑容,她一手抚着光滑如丝的锦被,一手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眼底的笑意久久不散。
这是她爱上的男人呵!看似粗莽无礼,任意妄为,可是狂妄的表像下有他自己所不知的温柔,深深地沁透她满溢的心。
她不知还能再怎么爱他,只知除了他他以外,她不会在爱上其他男子,她的心只为他跳动。
「唉!我在想什么,只顾着男女情爱,复辟之路还遥遥无期……」她叹了口气,苦笑地自嘲。
想起北越,想起夺位的皇妹,北越清雪披了件外袍着鞋,她坐在梳妆台前理理云鬓,插上青王发簪,略微梳妆后打算找红雁等人商讨日后回归北越一事。
当她一抬头,正欲站起身时,镜中多了一道人影,她讶然一呼。
「你……你吓到我了,你没跟烈云上殿吗?」身为禁卫军统领,他该随侍在侧。
李昱的面容渐渐清晰,他语轻如鹅羽地说:「陛下说你偶有气喘,命我送来参汤让你补补身。」
「参汤?」她低头一视,他手中果然捧了一碗仍冒着热气的补品。
「陛下希望你尽快趁热喝完,凉了就失去药性。」他表情极淡,几乎让人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看了他一眼,北越清雪接过他递来的碗。「劳烦你跑这一趟,我会喝的,你回去烈云身边保护他。」
他动也不动地站着,只动了两办嘴皮。「陛下要我看你喝完参汤再去覆旨。」
「他……哎!真是霸道,老是这般专横……」她心是甜着,笑着啜饮补气参汤。
咦!这汤味好像有点苦……她怔了怔,多心地看看色泽清透的汤汁,勉为其难的喝得涓滴不剩。
以她对烈云的了解,若她没喝完参汤,他铁定会冲下朝堂,大呼小叫地吼声连连,恼她不听话,不珍惜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