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洛日在典录家住了近半个月,在典母和洛日的精心照顾之下,再加上典录本来身体素质就很好,不过半月伤势就好了大半,被人搀扶着也能下床走动了。
这天被洛日扶着,典录第一次走出屋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禁感叹道:“第一次觉得晒太阳这么舒服!这段时间天天趴在床上,跟关在笼子里似的,感觉整个身子都硬成个板子了!”
“哪里就硬成板子了,我不是天天给你揉胳膊揉腿嘛,典兄一句硬成板子,我都给你白揉了是吧!”扶着典录的洛日撇了撇嘴。
听见这话,典录瞬间就慌了,忙着解释:“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没有白揉!要没有你照顾我,我就真成板子了!我就是感慨一下这卧床的半个月时间而已。”说罢,典录伸出手拽了拽洛日的衣角,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地注意着洛日的面部表情。
“典兄若是觉得晒太阳舒服,我就把床给你搬出来,典兄也再就不用回屋了,晚上还能晒晒月光,典兄若能吸收日月之精华,说不定这伤还能好得更快些。”洛日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
洛日瞧着典录的样子忍俊不禁,典录见洛日笑了,才松了一口气。
典录对我说道:“大人,在凌洲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如今我也能下床了,不如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前往国城吧!”
“不急,国城那边我安排了人盯着,你再养养吧,去国城,坐车也要三四天,一路颠簸,你受不了!再把伤口扯坏了就不好了!”
可典录执意要走,我只好给洛日递个眼神,洛日秒懂,开口劝说典录,典录这才作罢,决定再修养一段时间。
结果当晚苏木舟就寄过来一封信,“木舟寄信干什么?”
信中简明扼要写着“皇后崩逝,速归!”
收到此信,无论是我还是洛日典录都很震惊又诧异,之前从未听说过皇后有什么病,怎么死得这么突然。直觉告诉我,皇后崩逝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可苏木舟的信里也未说明皇后的死因,我再猜也无用,还是要早日回国城。
我想着先动身回国城,典录等养好伤再来国城。可典录还是执意要和我们一起走,最终还是在洛日的劝说下才打消这个念头。
我和洛日收拾好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凌洲。
”天晚了,恪兄若是累了,就在车上睡会吧!“
“你和我去国城,放心典录吗?”我问道。
“恪兄若是不困,就想想国城的事吧。”洛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就是了!”我闭上眼睛,在马车的晃荡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依旧是那个梦,周围灰蒙蒙的,不见太阳,一阵阵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携着沙土眯得我睁不开眼睛,舒姐赤脚站在井边,满面泪痕,我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努力看向舒姐,可舒姐回头冲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后,毅然决然投身井中,我飞奔过去想要抓住舒姐,却连舒姐的一片衣角都够不到。我趴在井边,看向黑漆漆的井口,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整个人直接吸到井里……
“舒姐!”
我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心脏猛跳个不停,全身微微颤抖,脑袋嗡嗡作响,我感觉内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又是那个梦……”我小声嘀咕,同时尝试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洛日也被我吵醒了,睡眼惺忪着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冷静下来:“我没事,做了个噩梦,你快睡吧!”确定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别的事,洛日又歪过头睡去。
我却是再睡不着了,我掀开马车窗帘,外面还是深夜,月亮给整个大地染上了一层霜,偶尔传来几声马夫的驾车声音。
途径几城,见城门口和府门口都挂满了丧幡和白幔,在路上还有几家监司一起前往国城。
很快我和洛日便回到了国城,几日连夜赶路,我不待回府便径直去了叶侯府,皇后崩逝,上至左公右公,下至百城监司,皆进国城奔丧,皇后下葬定于五日后。
”终于舍得回来了!“叶侯不紧不慢道。
我尴尬笑道:”没想在凌洲待这么久,正巧发生意外,就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