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东西很多,这一点上我不如你,说实话……我为人父,不曾于你有养育之恩,本来不该说教,父皇呢,想来也是不喜欢我说教于你的,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扶苏开口说道。
“请父亲教诲。”赵泗躬身点头。
“你知道的多,这是好事,但到底并非亲身经历,而且很多事情,知之不详,不如不知,知道的越多,越要仔细分辨……行事不怕不知,就怕知之不全。”扶苏认真的开口说道。
“这倒不全什么教导,你不必如此,就算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劝慰吧……”扶苏笑着开口说道。
赵泗闻声一惊……想了一下又觉得心安理得下来。
都是聪明人,哪里看不出来自己的怪异之处?更何况赵泗自己从未遮掩过?
或者说,他赵泗之所以能有今天,不就是因为他和旁人的与众不同么?
相比较之下,自己的父亲扶苏和自己接触这么久,倘若看不出来才奇怪。
只是说的,未免有点太准了。
自己可不就是知道很多,但知道的不详细嘛。
现代的信息大爆发时代加持之下,哪怕是个农村的老太太接触的信息恐怕都能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
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智能手机罢了。
只不过这些信息里面无用的垃圾信息太多,抛开这些垃圾信息以外还有一大堆虚假信息,抛开一大堆虚假信息以外还有一大堆流于表面的信息。
真正能够落到实处的,能够随心所欲使用的,反而少之又少。
哪怕赵泗,他能够有今天,赵泗:我选择双赢!
“我?”扶苏愣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驳,可反驳的话终究说不出来。
他有心想要告诉赵泗,始皇帝对待他的真实模样,但身为一个父亲,又实在做不到再孩子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情感。
“今天的奏折还要劳烦父亲批阅,我自去寻王离交代一番。”赵泗见状,心知扶苏和始皇帝之间十几年的情感障碍想要消融并非是一日之功,因此并不急于一时。
再赵泗看来……这对父子确实拧巴。
但要真说彼此之间没有感情,那倒不至于。
最起码始皇帝不可能做到像汉武帝一般杀子,扶苏同样也不可能像李承乾一般恨不得爹死。
彼此互有感情,但都认为对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
赵泗自顾自离去,徒留下扶苏楞在原地,眼神明灭不定,只觉得有些酸涩,只是屋子里没人,就算有人,一肚子话憋闷着,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来了。
二三十年的事情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回头认真想一下,好多东西却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父子关系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稽粥为赵泗驱车,朝着王离家的府邸一路前行。
“你知道去王离家的路怎么走?”因为路上在想着怎么缓和始皇帝和扶苏的父子关系,因此赵泗出神之下,第一时间并没有来得及给稽粥指路。
缓过神来,稽粥已经拐了好几个弯道,经过了好几个岔路口,竟是没有走错。
“这段时间臣私底下一直跟着宫认路,查看咸阳城的舆图,整个咸阳城,大部分的道路臣都已经记下来了。”稽粥一边驾车一边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