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直说放心放心,张牧川阿耶该是没有走远,他不消片刻就会回来,让缅伯高安心等着。
谁知他一转身,却见张牧川站在了门口,当即惊了一下,瞪大眼睛喊了声,“阿耶!”
张牧川眼神温柔地看了阿蛮一眼,转头望向狼狈的缅伯高,愣了一下,“贡使,你这是怎么搞的……”
缅伯高抬头看去,又羞又怒,“你也太欺负人了!把我弄成这般,还问我是怎么搞的!张牧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府衙告发!”
张牧川面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你弄成这般?”
缅伯高气极反笑,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场景演了一遍,看得张牧川和阿蛮都呆在了原地。
阿蛮反应最快,立马察觉出了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指着张牧川腰间的障刀,“贡使,你仔细瞧瞧,我阿耶腰间挂的可是障刀,并非横刀……你忘了,他在五行山上与那贼子拼杀,随身携带的横刀已经毁了。”
缅伯高摇头道,“横刀并非什么稀奇珍宝,他大可重新再买一把便是,或者向长安的不良人借用,不能说明刚才向我行凶的人不是他!”
恰巧此时,又有一名张牧川来到厢房门前,模样穿着与前者完全相同,也是剑眉星目,鼻梁挺拔,九尺身高;穿的也是无袖短袍,脚踏一双鹿皮厚底长靴,腰悬一柄百炼障刀。
稍有区别的是,这位张牧川肩上挎着两个青毡包袱,手里握着崭新横刀,他一进来就将包袱与横刀扔在地上,指着另一个张牧川的鼻子,说道,“贡使,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刚才那般对我了,原是这个西贝货挑拨离间!不过,有我在,没意外,你瞧……我已经把他从你这儿抢走的东西,又给偷偷取了回来,他将这些物件全都藏在了客舍后面的大总持寺内,想跟咱来个栽赃嫁祸,欲要拉你下水,其心可诛啊!”
两个张牧川站在一处,直把缅伯高与阿蛮看懵了,真真假假难以分清。
先进来的那一位站在左侧,冷哼两声,说道,“假的就是假的,莫以为贴了张面皮,你便能以假乱真,只消撕了你的伪装,立时真相大白!”
后来的那位站在右边,双手叉在腰间,嗤笑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句,他对阿蛮勾了勾手指,俯身低头,“小阿蛮,你来验一验,阿耶这张面皮到底是真是假!”
阿蛮怔了怔,随即凑了过去,伸手捏了捏站在右侧的张牧川脸颊,呆呆地说了句,“这是真的!”
站在左侧的张牧川不服气,脑袋一歪,对缅伯高招了招手,“贡使,你也来摸一摸,看看我这张脸面是不是假的?”
缅伯高木然地应了一声,慢慢地靠近过去,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掐了掐左边张牧川的面皮,摇头答道,“不是假的……”
右侧的张牧川闻言勃然大怒,将阿蛮往旁边一推,噌地拔出障刀,眯着眼睛骂道:“你个狗驴卵蛋,敢仿造我的面目,为非作歹,害死无辜,还打伤贡使,抢走贡物,该当一刀砍死!”
左侧的张牧川听了,只是冷笑,也抽出障刀,往前一迎。
叮!两把障刀拼在一处,溅出点点火星。
一击之后,二人发狠死斗,招式套路居然完全相同,使的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杀人技,没有半点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