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笑容就从瞳仁里逸了出来,藏也藏不住。
天上白云飘着,从云与云的缝隙里看,苍穹蓝得不可思议。近处几盆雪兰香专为烘托夏意,香气四溢。苍猊不知打哪钻出来,卧到主人椅下,硕大的身躯摊开,皮毛像地毯。
赵绥绥就这样坐着不说话,便觉日子轻快又美好。
偏生有人要打破这份美好,庆风走上前来,罔顾赵绥绥的阻拦,唤醒沈溟沐,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沈溟沐听完后回房里,??x?再出来时发冠已束好,衣裳也穿戴整齐,跟赵绥绥招呼一声匆匆去了。赵绥绥满脸写着不高兴,撇嘴道:“什么事啊,也不叫人家好好睡觉。”
沈溟沐去后不久,岑彧来访。听说了行宫里发生的事,他心急如焚,去钱相家里探望过,又急奔赵绥绥而来。
两人厮见了,小园里,岑彧抓着赵绥绥的手殷殷道:“绥绥,我好担心你。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你不知道得知行宫出事了我有多着急。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舅舅也不是表姐,而是你。”
“其实……其实我当时不在行宫,小舅舅他……”
“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他自顾自说下去,不曾留心赵绥绥的话,“假如提前预知,我说什么也要守护在你身边。”
赵绥绥笑道:“假如可以提前预知,谁还肯教皇帝受伤,皇帝不受伤,哪里还有后来的事。”
“你说的对,你瞧,我都糊涂了。”
清风打两人中间吹过,吹得赵绥绥身上的衣带子飘飘,不经意间拂到岑彧手上。他抓住那截带子,以指腹轻轻摩挲上面的花纹。
气氛一时幽微起来。
赵绥绥默默抽回带子,岑彧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子无限地贴近她,企图吻她。赵绥绥及时偏开头,不给他吻,“岑郎,咱们还没成亲,不可以这样。”
“可是我好想亲你啊,怎么办?”他噙着坏笑问她。
“不、不许亲。”
“只亲一下。”
赵绥绥固执地摇头。
岑彧放开她,冷冷地坐回石凳上。赵绥绥见他如此,凑过去问:“你生气了吗?”
“生气怎样不生气又怎样?”
“生气了就给你亲一下,不生气就不给亲了。”
“那我生气了。”
“骗人,压根就没生气。”
岑彧用胳膊圈住她,“好绥绥,给我亲一口嘛。”
赵绥绥虽然喜欢他,到底相处时间短,接受不来亲密动作,弱弱道:“不行的,于礼不合。”
“哼,借口。”
肌肤间擦碰更厉害,岑彧舍不得怀里的温香软玉,正想说点什么安抚赵绥绥,好让她乖乖就范,颈间忽有热气喷涌。岑彧回头一瞧,正对上苍猊黑漆漆的大脑袋,吓得他当时就从石凳上滚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的赵绥绥捂嘴娇笑。
苍猊以为岑彧在欺负赵绥绥,冲他狂吠,甚至欲扑上前撕咬。赵绥绥赶在它有进一步的动作前制止了它,“苍猊,岑郎在跟我闹着玩的,你不要当真,快走快走。”
赵绥绥把苍猊推走。
岑彧心有余悸地爬起来。
赵绥绥揶揄他:“被一条狗吓成这样,岑郎好生狼狈。”
岑彧眉间隐现怒意,“你取笑我?”
“没……没有啊。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赶着安抚他,岑彧看着她柔眉顺目的模样,不悦轻烟般消散。坐下来照常同她说话。说到先帝大丧,京师百姓百日内不得奏乐嫁娶,他们的亲事得缓上一缓,不觉满目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