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溟沐瞥见,俯身为她捡拾。
赵绥绥走出一步发现沈溟沐落后,盈盈转身。花纱裙随着她的转动轻轻摆动,裙幅大展,无比轻盈地拂过沈溟沐手背。
心跳好似有短暂的停顿,沈溟沐仰起头,迎着日光望向赵绥绥。
昔年的粉团子长成了婷婷玉立的美人,他欣慰地笑着,起身把披帛重新挎回她胳膊上。
“小心着些,别再掉了。”
“哦。”她傻乎乎地应着。丝毫不曾察觉,沈溟沐看她的目光早已不再是舅舅看外甥女,而是男人看女人。
充满占有的欲望。
傍晚,赵绥绥心满意足回到府里,心满意足用过饭,心满意足卸完妆躺到床上,猛然发现自打回来就没见过小狐。遂遣锦豹儿去打探。
锦豹儿打探回来的结果叫她大吃一惊,赵老夫人将小狐许给了门房上的二癞子,下月就要过门。
45赐婚
二癞子人如其名,头上生满癞子,人更是个无赖。小狐水灵灵鲜花一朵,岂能往那坨牛粪上插?
赵绥绥到老夫人面前求情,赵老夫人不肯通融,坚称此事已经定下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叫她勿要插手。此外,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什么小狐是狐媚子,带累坏了她。
小狐为此几乎哭瞎了眼睛,“小姐别忙活了,忙活也是白忙活,一定是王婆子和杨婆子背后搞的鬼。哼,好阴损的招儿,我纵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饶上她们两个!”
赵绥绥哪里听得了这些话,吓得泪花潺潺,过班府去寻思找班雀讨个主意,谁知班雀也有烦心事,拉着她滔滔不绝。
原来皇后娘娘有意给班雀赐婚,正在宗亲贵戚里挑人呢。班雀不知自己花落谁家,烦躁得厉害。哪有心思顾及小狐。
赵绥绥迫不得已,从班府出来又去了沈宅。沈溟沐听说了小狐的事,和赵绥绥说:“你回去和小狐说,这件事交给我,叫她勿做傻事,这门亲事她绝对结不成。”
“小舅舅这么有把握?”
“假如连处理这么一点儿小事的把握也没有我还配在太子身边做事吗?绥绥眼里的我是这样没用的人?”
“不、不是啦。”赵绥绥慌忙摆手,“我只是好奇小舅舅要怎么阻止他们成亲?”
“这就是我的事了,绥绥不必知道。静待结果即可。”他倾身过来,打量她额头,“今个儿又不热,怎么出汗了?”
“心里急,走得也急,就……”说着话的功夫,他抽出她别在胸口的绢子,细意为她蘸汗。一下一下,温柔入骨。
他好看的五官尽在眼前,她却不敢直视。间或那么一瞥,心上敲起密集鼓点。
“小舅舅生得真好看。”她忍不住夸他,“古时的美男子,什么潘什么宋料想也不过如此。”
“我也庆幸自己生得好,否则阿姐也不会捡我回去,她不捡我回去,叫我如何遇着你。”
“怎会?”说完发现语意含糊,又补充,“娘亲收养小舅舅是因为小舅舅善良聪明,岂止于容貌。”
“我不信她会捡一个善良聪明的丑八怪。”
“咦咦咦?”
沈溟沐爱煞了她娇憨模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