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辰罢了,往年我也不过。倒是我们绥绥的生辰,值得好好庆祝,我记得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小舅舅还记得我的生辰!”
“你的生辰容易记嘛。”
“再过生辰十七岁,也到了嫁娶年龄。我在朝中留意,看看是否有适合你的青年才俊。”
“小舅舅讨厌,谁要嫁娶。”
“必经之事,害什么羞。”
赵绥绥不害羞,仰起头反问:“小舅舅二十八了,怎的还不娶妻?”
“想要舅母了?”
“人家问你正经的!”
沈溟沐正??x?儿八经答:“总得等你完成终身大事后,我了却一桩心事,才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否则,总觉得对不住你母亲。”
若说前半句她还能抓住反驳的理儿,最后一句她是半句也反驳不出来。心上蒙了层辛酸凄楚之情,嗫嚅:“小舅舅……”
“好了,别枯坐着了,到外面走走。”
午后阳光正好,洒在脸上暖洋洋,沈溟沐带着赵绥绥宅子里闲逛,宅子小,也没什么好逛的,徒散步而已。苍猊跟在他们后面,威风凛凛。
方才对坐着,赵绥绥没有勇气问,而今并肩前行,无需对视,赵绥绥随意许多,“听说京城中狎妓成风……”
“嗯?”他停下脚步,目光落下来。
又变成脸对脸了,赵绥绥呼吸急促,不敢停步,继续往前走,“小舅舅……小舅舅……”他没跟上,她不得已停步回首,坦然凝视他双眼,“小舅舅狎妓吗?”
“我不狎妓。”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回答完才想起来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赵绥绥起先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心有不甘地继续追问:“假如一个男人经常出没于妓馆,问他狎不狎妓,他说不狎妓,这样的男人小舅舅怎么看?”
沈溟沐笃定道:“他在骗你,你千万小心了,不能信他嘴里的话,且最好远离他。”
“诶?”赵绥绥迷茫了,她那个涉世未深的小脑袋瓜着实转不过个儿,“假如……我是说假如说出这样话做出这样事的人是小舅舅,也要远离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们是亲人,我永远不会骗你害你,只会保护你照顾你。你要提防的是那些对你有企图之人。”
这一天赵绥绥从沈溟沐身上学会一个道理,也心酸地明白一件事,沈溟沐对她没有企图。
25禁闭
答应绣给班雀的香囊大功告成。秋香色底子锦缎上,雪兔子活泼泼,长耳向后耷垂,红眸如玛瑙。玉兔身前放着木臼,它毛茸茸的爪子握药杵,卖力地捣药。
正欲给班雀送去,朱樱好巧不巧上门。一进来就神秘兮兮地挽住她胳膊,拉去窗下密语,“现下有个好机会,可以遍览京中名妓风采,你去不去?”
“你说清楚些。”
“我表哥下个月生辰,相邀几个乐伎到府助兴,帖子都发出去了。像温婉、李环儿这等名妓皆在受邀之列。我也能去凑个热闹。你想去的话我捎上你。”
“邀请到府,这样大张旗鼓吗?”
“别苑而已,又不在我姑父姑母眼皮子底下。过后纵算给他们知道,顶多挨一顿训。不妨事的。”
赵绥绥顾虑重重,“梁公子庆生,届时到场的想必皆是男客,我们女儿家不太方便。”
“不光男客,族中几个姐妹也想过去。说了半天,你到底去不去?”
未等赵绥绥回答,一道清厉女声自她们身后响起: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密谋什么?”
赵绥绥转身,见是班雀,笑了:“哪有密谋。你来的正好,快坐。”
“背着人嘀嘀咕咕,还说没有密谋。快快老实交代。”
挨不过她问,朱赵二人老实交代。班雀还当她她们聊的是一些小女儿闺阁秘事,不料是这种事,当即道:“疯了你们,那等场合避之犹恐不及,怎么还主动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