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绥绥如临大敌,慌忙摆手。沈溟沐道:“不加。”
饼儿煎焦黄,叠成四四方方盛在白瓷碟里端上来,腾腾冒着热气,香气入鼻,赵绥绥深吸一口气。
执箸挟一块送入口中,软软的,香香的,鸡蛋香混合着油脂香一道冲击着她的味蕾。
运箸不觉加快。
沈溟沐见她仍旧不肯除下斗笠,一味隔着面纱吃,无奈苦笑。
一张煎饼很小,顷刻吃完了。
沈溟沐问她:“吃饱没有?”
赵绥绥摸摸肚子:“饱……”
“再要一张?”
“也……也好。”
沈溟沐又要一张。换了做法,上次用鸡蛋面糊摊在鏊子上,这次仅以白面糊摊平,再打上鲜蛋涂抹均匀。也不叠了,换成卷着。
沈溟沐遂问道:“你知道这煎饼的名目吗?”
赵绥绥问道:“鸡蛋煎饼?”
“你看鸡蛋摊上去,黄白相间,饼又是卷起的,故而有个名目,叫做金银卷煎饼。”
“金银卷煎饼……”赵绥绥念了一遍,忽然想起她吃过这东西,依稀在某个宴会上,被切成小卷端上来,上面裹了一层蜜饯果酱,吃起来甜甜的,细品又有鸡蛋的腥味,怪难吃,她吃一口就放下了。还记得当时的名目叫做金银卷。万万不能加上煎饼二字,加了煎饼就多了市井气,不是达官贵人们的食物。
赵绥绥的煎饼吃完,沈溟沐也吃妥了。剩下一碗红丝面没动,打包带走。
原以为耽搁这么久,小狐锦豹儿必然着急,谁知回到沈宅一瞧她们竟然在和庆风打双陆,玩得十分忘我,全然不知暮之将至,自然也无从想起她这个小姐。
天空飘起细细雨丝,等庆风雇来马车他们方才擎伞而出。
雨丝渐粗,在伞上乱蹦如珠。赵绥绥的目光穿过伞檐与沈溟沐相汇,颤颤的,转开又瞟回,似含无限心事。
沈溟沐扶她上车,等她坐定后,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傍她身旁坐下。
沈溟沐吩咐马车起行。赵绥绥有些心急,感知到车轱辘转动,焦焦然推开车窗,紧张又迫切地问:“沈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沈溟沐微微一笑,终于肯主动了么,不枉他煞费苦心。
“下次休沐在五日后。”沈溟沐说,“咱们五日后巳时,赵家老宅见。”
有了日期就有了盼头,回去的路上赵绥绥显得尤为快乐。和小狐互换位置,贪看窗外雨色。
细雨溟沐,原来他的名字是道风景。
19老宅
连日来,宋文瑄送上数封拜帖,赵绥绥称病不见,可急坏了赵深,遣杨氏来游说。
“宋小公子是宋国公之后,品貌端正,文采斐然,这样的人小姐还不满意还要什么样的人小姐才肯满意?不是我做婶娘的不会说话,小姐性子懦,不似班家丫头钱家丫头那等爱出头拔尖,这点上就吃了亏,公子郎君哪个不爱活泼娇俏的,可喜宋小公子与众不同,看上了你,错过了他,你还去嫁谁?”